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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云稚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他看了看那柄迟迟未动的长剑,耐起性子回道:“什么事,尽管问就是了。”
“我想知道陛下那日将那封密诏交给我大哥的时候,是希望他怎么做……”云稚问道,“又或者,希望我们云家如何?”
“朕……”袁璟有一瞬凝滞,跟着闭了闭眼,“你尚年少又多年在幽州不知都城局势,自朕登基以来,萧铎一直把持朝政败坏朝纲。朕与云卿相知,知你云家忠心耿耿,才写下那封密诏,是希望镇远侯可以举兵南下,祛除奸佞,匡扶朝纲。”
“举兵南下?”云稚重复这四个字,轻轻笑了一声,“陛下说我年少不知都城局势,那陛下登基数年。难道不知一旦我爹举兵南下幽州北边几个小国一定会趁虚而入,那时幽州百姓又由谁来庇护?
就算天高皇帝远,陛下顾不上幽州百姓,又是否想过若我云家与镇远侯兵戈相见都城的百姓该如何自处?”
“你……朕承认当日起笔那封密诏时思虑甚少,还因此牵连了云卿……”
袁璟脸色微变,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错事已铸无法挽回,只希望除掉幕后指使能稍微告慰云卿在天之灵。”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低垂,眼睫轻颤,看起来分外哀痛,只可惜在场的两个人都不为所动,萧铎甚至发出了一声极为嘲弄的轻笑。
“也差不多了……”他用一根手指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颈上的长剑,“本王脖子都僵了。”
“王爷怎么不早说?”
云稚低笑一声,反手将一直架在萧铎颈上的长剑收回鞘中。
“你……”袁璟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对着紧闭的殿门低喝,“赵礼!”
殿门应声而开,袁璟面上的欣喜在瞧清来人的脸时消失地无影无踪:“怎么是你,赵礼呢!”
“圣上放心,赵总管现在好得很,正和郑家找来的废物们叙旧呢……”
李缄收了手里的油纸伞,在袁璟的注视中一步步进到殿中,朝着萧铎点了点头,“王爷,行宫内都清理干净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都平安,正在管事那儿休息,高将军正带人在外围布防。”
“嗯……”萧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假装没看到李缄径直走到云稚身边还从怀里摸出方锦帕去擦他脸上的雨水,转眸看了袁璟一眼,“天晚了,本王也要回去休息了,圣上要是有话想和皇后母子说,本王可以勉为其难地代为转达。”
袁璟面上的震惊散去,自嘲一般轻轻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功亏一篑!”
声音极低,却没有丁点的恐惧,甚至还带了些许「还是如此」的如释重负。
他向前走了两步,挺直了脊背,第一次毫无畏缩和退惧地迎上萧铎的目光:“到了这个时候就别再装模作样了。朕筹谋至今日,自是做了功亏一篑的准备,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太如意。”
萧铎还是第一次见袁璟如此,不由挑眉,正欲开口忽听得殿门被人叩响,高梁的声音混杂着雨声传进殿内:“王爷,军中急报!”
萧铎有一瞬的讶异,回过头瞧见袁璟明显预料中的神色不由嗤笑:“本王以为还能有什么过人的手段。”
他冲云稚抬了抬下颌,话都懒得再多说一句便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雨幕之中。
殿内突然就安静下来,只有雨声顺着半敞的殿门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