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瞧见那份已有的批复时停了下来。
他盯着那几个字,目光几乎要穿透纸张,良久,面色突然平和下来,甚至还露出了一点笑,而后落了笔随意写了几个字,便又去拿下一份奏本。
已经忍了太久,不在乎这一日两日。
临近晌午,太阳依旧黯淡无光,天气阴沉沉的,却还是比不点炭盆的室内要暖上几分。
云稚照例是走回了住处,方一进门陈禁就迎了上来,就仿佛这一上午什么都没做一直蹲在门房等人回来。
瞧见人是全须全尾的,他便放了心,跟门房招呼了一声便跟着云稚向院里走去,视线还忍不住在他脸上:“这怎么每次进宫都要哭一次?”
“刚洗过脸了……”云稚抬手摸了摸,“还看得出来?”
“眼睛肿成这副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陈禁撇了撇嘴,“以后云小公子爱哭的流言怕是要传出去了。”
“旁人听了也只会觉得我至诚至善……”云稚揉了揉眼睛,“也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你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嘛……”陈禁点了点头,“都说什么了?”
云稚抬眼,看了看雾蒙蒙的天:“外面冷得很,回房再说。”
室内点了炭盆就要舒服的多,陈禁歪在圈椅上,听云稚讲了遍在乾元殿的经历,陷入了沉默,半晌才终于道:“你想好了?”
“为什么不?”云稚原本正站在架子前选书,听见这话回过头,“现在给大哥报仇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我当然不可能放弃。”
“也是,反正当初就说好了,管他凶手是谁,世子的仇一定要报,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再回头了……”陈禁点了点头,“既然你想好了,到时候要怎么做告诉我就是。”
云稚轻轻笑了一声:“刀枪剑戟里都是咱们两个一起的,这种时候自然也不会少了你。”
“那是当然……”陈禁跟着笑了一声,又不知想到什么,问道,“我还有件事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主动提及李缄,他进王府的时日也不长,皇帝估计都记不得这号人。”
“这都城里并没有秘密,他虽然久在深宫了,却也总有办法知道这城中的事儿。我跟宣之在这城中多有交集,又同去山上避暑,之后更是共往平州一路同吃同住,这些他不可能不知……”云稚从架子上挑了几本书,“我若是遮遮掩掩假装与宣之不熟,反而使他怀疑,还不如就坦坦荡荡说出来,他反倒觉得我不在乎。更何况,高高在上的天子怎么会把一个乡野出身的病秧子放在眼里?”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善于……”陈禁思索着措辞,“拿捏人心。”
“宫里那位未尝不在拿捏我……”云稚把那几本书包好,“顺水推舟而已。”
“嗯……”陈禁应了一声,视线扫过那几本书,转回视线发现云稚已经把狐裘又穿到了身上,不由纳闷,“你拿了这几本书要去哪?”
“这几本书宣之先前提过,但王府里没有,昨夜找东西的时候刚好发现……”云稚说着话,弯腰将书拿起,“反正此刻闲着,正好给他送去。”
陈禁皱了皱眉:“你毕竟才从宫里回来,多少等晚点呢?”
“圣上不是说了,我可以照常和宣之见面,让淮安王放松警惕,更方便我们后续的行动,我当然要照做……”云稚挥了挥手,拉开房门,“走得时候记得把炭熄了。”
陈禁愣了愣,无奈地应了一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