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暖意弥漫,李缄脱了狐裘在萧铎对面坐下,倒了盏茶却没急着递给萧铎,而是自己先嗅了嗅:“新茶?”
“这个时节拿还有什么新茶?”萧铎把小灰兔放到了旁边的软垫上,自己抽了本未处理的奏报在翻看,听见李缄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直接把手里的奏报递了过去,顺便接过茶盏浅浅喝了一口,“以前的,将就喝吧。”
“有什么将就不将就的,要不是进了王府,这个时节我想喝口热水可能都要费点功夫……”李缄接了奏报翻开看了看,“平州的?”
从李徊被毒死到现在已有数月,尸身早就下葬,丧事也已经办完,他昔日的那些手下明里暗里地采取了不少手段,不管是私下里的争斗,或是联系朝中的关系来替自己撑腰,平州总管的位置还是悬而未定。
云家消息一向灵通,即使是在路上,云稚也始终能获知平州的现况,却也仅此而已,不再多问也更不会干涉。
“李徊在平州待了这么多年,自己是个废物也就算了,手下还养了一堆废物,活着没干什么好事儿,死了还留了一堆乱摊子……”
萧铎抽了另一本奏报,一边翻看一边道,“想从里面挑出个稍微能顶点事儿好让剩下的那些废物别来烦我的都难。”
李缄看了看手里的奏报:“那王爷打算让谁接手平州的乱摊子?”
萧铎喝了口茶,抬眸看着李缄,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李缄皱着眉头仔细地思索起来。
如萧铎所说,平州那几个李徊留下的,确实都不堪大用。若是把平州百姓完全交托给他们,只怕是比在李徊手下还不如。
但若不用那几个……李缄在脑海里把自己知道的文臣武将都过了一遍。
先帝末年先太子谋逆案牵扯了包括郑家在内的许多朝臣,到后来先帝驾崩,诸子夺嫡,失败之后自然也会牵连一派系的人,到今上继位,剩下的不是正直却迂腐,就是世故圆滑一味钻营。
萧铎手下倒是有不少能人,在朝中及军中各任要职,也是不能动的。
满朝上下竟然挑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瞧见李缄的神情,萧铎轻轻笑了一声:“现在知道我为何迟迟没做决定了吧?”
“李徊不是个好东西,但他那儿子还不错,算得上文武全才,只是年岁小了些,行事也不够果断,压不住李徊留下的那些家伙。”李缄给自己倒了盏茶,一边喝着思绪仍在飘散,“但平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听说自李徊下葬以后,平州城内就一直在戒严,眼下是冬日,百姓们本就不爱外出倒也无妨,但过几月天气转暖,总要出去找活计……”
“其实我心中正有个人选……”萧铎说着话慢慢抬头,看着李缄,“只是有些事端没解决,难免还有所顾虑。”
李缄迎上他的视线,一瞬间福至心灵,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如果李徊那个儿子都能算得上文武全才,云小公子得算是天才了吧?”
萧铎伸手戳了戳正试图去啃咬他方才丢下那本奏报的小灰兔,慢条斯理道,“听说他是云稷开的蒙,自幼便跟着读了许多书,又早早入了军中,跟着云邺出生入死,打过不知多少仗,能征善战又善治军。
更重要的是,虽然年少,却胸有城府,识得人心,若是他想,李徊留下的那些废物很快就会被料理服帖。”
李缄喉头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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