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虽说比咱们将军多了个侯爵,论起来大家都是总管,谁也没矮他一等,他儿子固然死得冤,又不是咱们将军害的,就算他是侯爷,总不能迁怒吧……”年长厨娘说着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况且就算他报复将军,又跟咱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也是……”年轻厨娘应了声,顺手往锅里添了点水,“对了,咱府里那个大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先前也没听说将军还有别的儿子啊?”
“主人家的事儿谁说得清楚……”年长厨娘摇了摇头,“上午我去送饭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白白瘦瘦的,一脸病气,和咱们将军长得一点都不像,其他也没看出什么……”
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李缄轻轻笑了一声,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也不等里面回应直接推开门迈了进去。
两个厨娘全都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到底年长的那位稳重一些,视线从李缄脸上扫过,认出这正是方才讨论的那位,放下手里的菜刀勉强挤出个笑容:“大公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打扰了……”李缄面上挂着笑,看起来十分和善,“白日睡多了错过晚饭,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他说着凑近了灶上正炖着的汤,轻轻嗅了嗅:“这汤闻起来不错,我喝一碗没关系吧?”
两个厨娘面面相觑,多少是没见过这样的公子。
最后年长的那位开了口:“这汤是将军吩咐给贵客的……我们给您准备点别的吃的,待会就送到您房里。”
第七章
“公子……”
陈禁推开房门,借着屋里唯一一支蜡烛的昏黄光线辨别出床榻前的人影。
云稚还保持着出门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腰背挺直,看起来和往日读书时并无区别。
可是当他听见声响,偏头看过来的时候,陈禁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双平日里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此刻犹如一滩死水,看似波澜不惊,却又深不可测。
如果可以,他宁愿云稚能够痛不欲生的哭闹一场。可是不仅没有,他甚至表现的十分平静,一路从雪原回来,到进了李府,连滴眼泪都没掉。
即使是老谋深算的李徊,也没能从这半大的少年身上看到一丁点的失态。
就好像至亲兄长的惨死没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大概是叹息声太过沉重,让云稚又多看了他一眼:“看来李徊说了不少废话。”
“也不全是……”陈禁把手里的食盒放下,“他让人炖了点汤,我本来想拒绝,又想着你这一日水米未进,多少喝点?”
云稚没说话,仍坐在那儿看着床榻,看着擦拭了血迹换了一身簇新衣袍,眼帘轻合、眼睫低垂,看起来就仿佛只是睡着了的云稷。
陈禁瞧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又想叹气。
他看了云稚一会,正犹豫要不要再说点别的什么,就听见他问道:“李徊都说什么了?”
“无非还是那些劝慰的话,说已经让人去准备装椁布置灵堂,还有什么要求让咱们尽管提……”
精心熬制的补汤香气扑鼻,陈禁盛了碗递了过去,“已经按你的意思拒绝了,只让他帮着准备车马,明日雪停咱们就出发,李徊答应了,但坚持要安排人随行护送,还说要派人同往幽州吊丧,我推拒了一下,但……”
“随他……”云稚接了汤碗,拿汤匙在里面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眼睫低垂,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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