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靶城会给新来的士兵时间不等的适应期,这种来自虫族的精神力的干扰也会循序渐进地从极弱加强到正常水平,可即便是这样,也仍然会有大约三成的哨兵完全无法适应。
唐珩此时的做法,无异于把完全不会游泳的旱鸭子直接扔进变幻莫测的远海。
就在乔赦已经开始认真考虑申请返航的时候,他却忽地注意到,唐珩的原先短促呼吸逐渐开始变得平稳。
这种适应能力……
一抹惊艳从乔赦眼中闪过。他收回了准备按向接通与驾驶员通讯按钮的手,继续观察这个哨兵的情况。
唐珩并不知道自己险些使得这架飞行器因为他而被迫返航。他注意到了乔赦注视的目光,此时却无暇顾及,只将全部的注意集中在自己身上。
相比于狂暴症病发时的痛苦,这种影响已经可以说是微不足道,而唐珩更害怕的,其实是自己那不知道痊愈与否的狂暴症会被诱导着再次复发。
特别是江封就在不远处的另一架飞行器上,只要落地,他就能又看到他——他不愿意在那名向导面前再次出丑。
在最初的纷杂想法之后,唐珩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察觉到无法主动将脑内的声音驱逐,便尝试着将其忽视,避免自己被动地被扯进那纷乱信息组成的洪流中。
唐珩开始想一些别的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想起了崽子,想起了灰鸽,甚至想起了在进入灰鸽之前的记忆,然后,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江封……过往的经历像是被打散了的凌乱拼图,最终被他一片片地拼凑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的呼吸彻底平复。
……
这一段路程不长,唐珩却觉得几乎被耗尽了所有的精力,而等他终于从那声浪中挣脱出来时,有一种重获新生般的解脱感。那些意味不明的声音还在持续响,但唐珩已经能够将其视作背景音了,只是偶尔忽然加大的一声,会引得他眼角一抽,像是受了少许惊吓那样。
唐珩看了一眼时间,不过十多分钟而已。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飞行器终于再次悬停。
原本透明的舷窗突然变得漆黑一片,继而是轰然的一声,像是飞行器失控般地坠落到地面,使得舱内的众人都产生了一阵短暂的失重感。
唐珩被这动静弄得一懵。他以为失事了,不禁抬眼去看周围人的反应,待看到他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皱了皱眉,这才放松了紧绷着的身子。
很快,飞行器舱门打开,与此时昏暗的舱内相比,外面那不甚明朗的天色却有些亮得刺眼。
与登上飞行器的顺序相反,唐珩这时是第一个走出舱门的。几乎是在地面踩实的那一瞬间,崽子就突然出现了。大虎低吼了一声,四下环视着,表现出十足警惕的模样。
见此,唐珩不由地也顿住了所有动作。
他朝四周看去。
这是一片荒原,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寸草不生的土地,或许是飞行器起降的频次多了,在落地冲击的吹拂下,近处的地面依稀还能判断得出水泥路的原貌,而就在十米之外,便都只剩下了一望无际的黄沙,偶尔有那么几处屈指可数的障碍物出现在视野中,却也教人分不清楚那是遭到遗弃的工业器具、城市的废墟,又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太安静了。
这种安静是视觉上的,甚至是源自于除听觉——姑且将那些仍持续不断的杂音归类为“听觉”——以外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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