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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清楚楚,心事被恰巧触动,有些无语地转过头瞥了一眼,心想这熊孩子还是那么嘴欠。
“……真是谢谢你提醒我。”
卓安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他肩膀,“将军,又渗出血来了。”
季别云身边亲近的人,大多数都对他的身体极其担心,能做到对他如今这副凄惨模样见怪不怪的也只有卓安平了,从这点来说他们俩挺像的。
他稍微走了走神,心想若柳家不出事,他或许会在爹娘的管教之下变成卓安平现在的样子,有担当但缺心眼,没心没肺也从不忧虑。只不过同为都尉之子,他们的路在一开始就截然不同,也无所谓谁的更胜一筹,都是命数罢了。
“算了,总是要见的。”他叹了声气,扬鞭加快速度,“赶紧回去是要紧。”
季别云没有再管什么近乡情怯,一口气跑回了宸京。季宅悄然无声,青霜正在门外打扫落叶,猛地看见他们两人,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卓安平眼疾手快帮忙扶住了。
他翻身下马,没力气把人拉起来,只好蹲在青霜面前问道:“府上有客人吗?”
“没……没有,东家您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不是在做白日梦吧?”青霜抱着扫帚一脸怀疑,“也没听说大军回朝的消息啊?”
季别云笑了笑,又问:“徐管家呢,他回来了吗?”
青霜终于回过神,急急忙忙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徐管家——”
他跟在后面,不疾不徐走了进去。在他离京的这段时日里,季宅被打理得同以往一样,仿佛还停留在一月前。
青霜又喊了几声“徐管家”,便有一道熟悉的嗓音在里面响起:“怎么咋咋呼呼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阳从屋内走出来,猝不及防看见了他,顿时呆住了。
季别云嘴边的笑意更深了,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仿佛刚刚在右骁卫大营练完兵,抽空回季宅用晚饭,寻常得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日子。
“帮我准备衣裳和马车,待会儿得进宫面圣。”他从徐阳身旁经过,继续嘱咐道,“还有帮我给悬清山递个信,就说我从宫里回来之后必须得见到人。”
季别云没听见脚步声,回身一看,卓安平已经拉着青霜朝厨房跑去了,而徐阳还呆愣在原地。
“徐兄醒醒,我还得拜托你帮忙呢。”他挥了挥手。
徐阳忽然呼出一口气,像是活了过来,慢慢走到他身边。
“活着回来就好……活着就好。”
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不止一人记挂着他的平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鼻酸。
徐阳打量了他一眼,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走吧,我去给你准备衣裳,不过得先叫大夫过来……作孽啊,见不得。”
季别云再次迈步朝北厢房走去,语气轻松:“都是些皮外伤,休养几日便好了。”
“得了吧,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谁还信啊?”徐阳话音有些沉重,“也不必给悬清山那位送信了,他几乎每日都会来。”
他心尖一跳,忙问:“他来做什……他一般什么时辰来?”
他们走进了北厢院落,徐阳叹道:“说不准,但这两日都是夜里,来待一会儿便走了,什么也不做,只是……”
季别云一听这话里的犹豫,便忍不住紧张,就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