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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道,“我是客人!你怎么能如此折磨我!”
季别云装作没听见,看向一旁还围着的小厮们,不耐道:“说半天了,不是有桃子吗?在哪儿呢?”
小厮们作鸟兽散,院子里顿时空旷了许多。
季别云站起身来,“徐兄,戴丰茂,你们跟我过来。谷杉月,你也过来。方少爷,你就在檐下阴凉处坐着,我待会儿让人给你沏一壶茶。”
几句话把所有人安排好,少年眉眼含戾地转身朝里面走去。
众人难得看见季别云这副想杀人的模样,不服气的也都把气憋了回去,其余的也一言不发地照做。
季别云拿着刀沉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小院,在院内的石桌旁坐下。抬眼一看,两大一小都站在他对面,像是罚站似的。
刚好剩余的石凳还有三个,他招呼三个人都坐下,视线绕了一圈最终先停在了谷杉月身上。
“这几日在宸京还习惯吗?”他问道。
谷杉月点了点头。
小姑娘自从住进季宅,季别云就没看见过对方,也不知谷杉月成日里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如今面对谷杉月时,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柳风眠,态度也和缓了些,又问:“现在还想去当证人吗?”
谷杉月又点了点头。
季别云顿了顿,“到时候可不止我们三个人盯着你,朝中上下各位官员,说不定还有皇帝,都会看着别人审你,你想好了?”
少女终于开口:“想好了,一直都没变过。”
他点点头,没有想阻拦的意思。
谷杉月年纪虽然小,但心性坚定,主意也大,他没什么劝告的必要。只是等到这场风波结束后,谷杉月的去留是个问题。总不可能一直住在季宅,又不是府上仆人又不是他亲戚,等到谷杉月长大了恐怕对她名声不好。
季别云看了看徐阳与戴丰茂,这两人都有些凝重,但徐阳脸上竟有种慈爱的表情。
他心力交瘁,不想去管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了,转而对谷杉月问道:“事情结束之后,你是要留在京城,还是回充州找你养父母?”
少女如今穿的衣裳寻常了许多,料子算不上好,但整个人清清爽爽,再不见凤玉楼内的哀怨。
“我这几日出去过,街角有一家酒楼在招学徒,女子也可。”谷杉月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眼,“我想做厨娘,在宸京立稳脚跟之后把养父母一家接来。”
季别云有些怔愣。
这小姑娘的生命力旺盛到超出他预计,充州曾发生过的那些事,对谷杉月而言似乎并没有成为负担。能放下那些苦痛朝前走,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他有些恍惚,被徐阳抢先开口:“好啊,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那家酒楼看看,给你作保也成。那家酒楼老板人不错的,据说也是位女子,你去那儿再合适不过了。”
季别云发现了,徐阳这人有些父爱泛滥,明明还不到而立之年,这副模样却怎么看怎么像操心小孩的长辈。
再回想起自己从充州回京,尤其是从病中醒来时,徐阳那做派不像是他兄长,反而跟他爹似的。
……他身边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神奇。
“还没说你呢,”他对着徐阳开口,“今日要劳烦你,再抄一些诉状。不必用长绢了,也不必模仿笔迹,就誊抄在纸上,每页纸抄写一段。”
徐阳慈爱的笑意僵在嘴角,“……又要抄多少份?”
季别云不太走心地笑了笑,残忍答道:“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