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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坛好酒来。”
季别云静养了许多日,正愁身子不活络,当即便站了起来。
观尘却突然出声:“季施主伤口还裂着,如何打?”
贤亲王瞥了僧人一眼,笑道:“你还操心这个,徐阳不也是路都走不稳的醉鬼,让季遥用左手便是。今日高兴,随他们胡闹一场。”
“接着!”
季别云将手中的酒杯一抛,落到观尘怀中,被牢牢接住。少年拉着醉醺醺的徐阳往亭外走,一边兴致勃勃道:“我不会让你的。”
“谁要你让了,别看不起人。”
两人话音未落就打在了一起,一个伤员,一个醉鬼,像过家家似的。
亭内两人远远看着,无意掺和。贤亲王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尖闻了闻。
“好酒,宫里的东西。你幼时便出家,从没尝过这杯中物的滋味,实属可惜。”
观尘一手拿了一只杯盏,季别云给他沏的茶他早就喝完了,指尖摩挲着光滑的杯身,不知在想些什么。
贤亲王瞥了一眼,幽幽道:“少担心别人了,多想想自己吧。我皇兄向来都对佛学不感兴趣,如今尚且谨遵先帝之意,不敢对悬清寺有所懈怠。待时日一久啊,悬清寺的命运就不好说了。”
观尘抬眼,看向平静的湖心,眉头微微皱起,“师父久病初愈,心境愈发平和,寺内僧众也都只想继续平稳下去。”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明望问道,“日后你接过衣钵,便必须保全悬清寺平安。觉明禅师一心避世,从不管宸京里斗得如何激烈,但你是知道的,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僧人站起身来,将杯盏轻轻放回桌面。
“走一步看一步吧。”
贤亲王嗤笑一声,“你糊弄我都不认真一些,要说你是走一步看一步的短视之人,我连明都不姓了。”
“王爷慎言。”
明望悠悠地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日子得过且过吧。”
亭外两人打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只因为徐阳醉得看人都有重影了。
季别云完全没有尽兴,摆摆手回到亭内,提起茶壶却发现已经空了,只好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贤亲王这会儿已经拿起他的金错刀,翻来覆去地把玩,见他回来了便问:“带着这把刀去,想来右骁卫也没人会找你麻烦。”
他将杯盏随意一抛,答道:“不带这把去,放在家里供着就行了,我只要之前在军器监领的那把环首刀。”
这刀虽看着华贵,又彰显君恩,可拿着实在太碍事,中看不中用。再者季别云也不习惯这么花团锦簇的兵器,看着别扭。
贤亲王笑道:“也行,你那把环首刀我也让人送来了。不过自古侠客骁将都配宝刀,你不要宝刀,好歹也给自己的佩刀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取名?”季别云一愣,这不是话本里侠客义士做的事情吗?
不过他也真的想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刚好瞥见一抹春光映在湖面上。冬日已去,而他也终于在宸京中落了脚,不如就叫……
“就叫却寒吧。”
他不能以柳云景的名字赢下登阙会,也无法提及自己的家人。幸而慧知小和尚也算是他曾经的家人,而慧知的俗名也几乎无人知晓。给自己的刀取名“却寒”,姑且算是纪念了。
贤亲王与观尘俱是一愣。
季别云瞥见这两人短暂的愣神,自己也疑惑了,“怎么,这两个字不好吗?”
贤亲王的神情看起来是单纯的疑惑,似乎在思考这两个字怎么写,“有什么含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