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估计和小二自己一样,也是十七八岁。
小二只愣了一瞬便笑着上前,“客人您请坐,本店自酿的酒浓香醇厚,喝下去保管所有的寒气都没了,客人可要温上一壶?”
年轻人站在门口打量了店内片刻,才沉默着抬脚走进来,在离店门最近的地方落了座。坐好之后抬眼看向小二,眼神有些冷,但说出来的话竟然有礼有节:“麻烦温得烫一些。”
“好嘞!”来了生意,小二忙笑着应下,转身离开之时却无意瞥见了什么。年轻人后领的缝隙里露出一截后颈,上面盘着半截显眼的伤疤,让他一瞬间想起了砍在青松树干上的斧痕。
但他也只瞥见了短短一瞬,无法辨别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疤,只觉得心头一凛。
温好热酒之后,小二有些忐忑地送到了客人桌上。好在他在这小店里干了两年,见识过一些走南闯北的人,深知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便不会有什么灾祸。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客人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
这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他硬着头皮转身回去,客人却倒了一杯酒递过来,“鄙人从外地而来,想在灵州谋一份差事,还望小哥将灵州城近况告知一二。”
他松了一口气,正好这会儿店主在后面打盹,他也乐得偷闲。转头确认了一番店主没出来之后,小二弯下腰尝了一口酒。这酒辛辣无比,为的就是除寒除湿,一口下去他五脏六腑都快要烧起来。
缓了一会儿,小二才小声道:“灵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往前数几年也曾是边境重镇。虽说现在南陈被打下来了,但灵州的都尉府也还是一样的重要,如果能去都尉府做些杂事,也是能吃饱穿暖的。只可惜那边对做杂事的伙计要求高得很,我去试过,人连正眼都不看我。不过我看客人您……去了准没问题。”
这小二说起话来也是个滔滔不绝的,年轻人安安静静地听着,等他再一次拿起酒杯时才接话道:“不知道此方都尉尊姓,鄙人数年前曾听闻过,似乎是姓柳?”
话音一落,小二的手僵在半空,转了转眼睛之后凑得更近一些。
“客人这话进城之后可别再说了,此地都尉早换了,现在任上的是京里派来的孙老爷。前任柳都尉在灵州城是公认的忌讳,提不得的。”
“忌讳?”
年轻客人眼神晦涩不已,掀起蒙面黑布喝了一口酒,浅啜后立刻将黑布放了下来,顿了顿才问道,“为何忌讳?”
小二难得找到人听他说话,又见对方是外地人,便好心告知道:“通敌啊!那年南陈还没打下来,边境上也都相安无事的。但有一天晚上,刺史突然就带着一队精兵赶到都尉府,把人扣下了!”
外头似乎下起了雪,隔着厚厚的门帘,喧闹的风声吸引了年轻人的注意。他转头望向门外的方向,杯中热气蒸腾上来,掩盖住了他幽冷的神情。
小二正说到兴头上,见客人不搭腔也丝毫不减热情,接着道:“据说关进牢里审了三天,第三天京里旨意就下来了,你猜怎么着?”
客人被他问到,收回了视线,配合道:“怎么了?”
虽说是问句,但观他神色似乎并不好奇,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一般。
“圣旨里坐实了柳都尉通敌之罪,说是要当即处斩,而且全家人都得流放到戍骨城去!”小二摇摇头,“原本柳都尉被关押之后大家都还不信他会犯事,平日里看着多好的人啊,手底下的兵也都善待我们老百姓,没想到竟然……”
沉默了片刻,小二终于找到了词来下定论,他将杯中残酒一口喝下,重重叹道:“作孽!”
“我看你小子才真是作孽!不想干了?”
一声怒喝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小二浑身一抖,还没转身就开始告饶。一位中年男子走过来扯住他胳膊就往后拉,气急了骂道:“我给你工钱不是让你来偷懒的,你小子倒好,竟然还敢蹭吃蹭喝!给我滚到后面看炉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