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泽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示意这个男人说话。
男人声音低沉,缓缓说道:“我们围绕着大青山周围的村子打听,一开始都没有人说谁家有丢孩子的,我们便继续打听,然后在大坪村一个小哥儿的嘴里听说,他们村柳寒生家的小孩儿这两日他没听到哭声了。”
“这个小哥儿是住在这个柳寒生家隔壁,说平日里总能听见隔壁孩子细弱的哭声,这两日却是没听见了。我们便问了下这柳寒生家的情况,那小哥儿说,柳寒生前年因伤退役回来跟青梅竹马的雨哥儿成了亲,结果雨哥儿今年三月难产,生下孩子之后就去世了,柳寒生自身左手又残疾,腿脚还不太好使,两边家里都不待见他,一个大男人根本照顾不过来体弱的孩子,雨哥儿和离回来的亲姐便自告奋勇的说来帮着照顾,柳寒生便就在好友的介绍下在红石村那边帮着采石挣银钱,孩子就都是这个大姨姐照顾,结果好景不长,六月初,柳寒生采石出事故,整个人都瘫了,这大姨姐也没离开,还是一如既往的帮着照顾这一大一小,村子里好多人都赞这个女人,不过这小哥儿说,自打柳寒生瘫了之后,他就总是能听见隔壁小孩子的哭声,还有柳寒生询问的声音,他跟雨哥儿关系尚可,便去问过孩子怎么了,那个文姐儿,就是雨哥儿的姐姐说没事,孩子哭是正常的,有时还不给开门,但这两日却是没有听见孩子哭声了。”
“我们便根据这个线索想去那个柳寒生家打探一下,只是那个文姐儿说孩子在家睡了。我们觉得有蹊跷,就等那女人走了之后进屋看了下。”
说到这里,男人满脸的不忍,声音更低了不说,还带着明显的怒气,“家里没有小孩儿,连小孩儿的衣服都没有,还有那个柳寒生。”
这位大哥显然在忍着什么,“柳寒生瘦得皮包骨不说,右手上全是脓水,上面还有虫子在钻来钻去的。腰以下更是无法动,身上布满了褥疮。整个人也就只有一点气儿吊着了。”
男人的话落,屋里好半天没有一点声音。
孟一宁跟夏文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小家伙跟他爹这,这简直是遇到个毒妇,不用想,这个女人哪怕一开始真的是好心想要照顾孩子,这心里肯定也有自己的私心,只是等柳寒生瘫了之后,这个女人怕是就没有好心思了。
人心都是会变的。
“柳寒生家孩子的性别知道吗?”孟一宁沉声问道:“知道那边采石场给柳寒生赔了多少银钱吗?还有,柳寒生有多少家当?”
男人回话:“我们打听过,是个小哥儿,采石场那边赔了二十两银子,柳寒生身上的家当不清楚,我们去看的时候,柳寒生已经半昏迷了。”
如无意外,小家伙的爹就是这个柳寒生了。
“二十两银子就把人家父子两个的命给买了?”孟一宁都要被气笑了。
夏文泽吩咐道:“拿着我的令牌去县衙找县令去把那个女人抓了,然后将这个柳寒生抬回药堂那边去。”
“是。”
等人出去之后,孟一宁跟夏文泽对视一眼,不禁叹了口气,孟一宁道:“小家伙两父子可真是。”这也太惨了点。
“小家伙六个多月大了,可你看看他那小样是六个月大的孩子吗?虽然是难产出生,天生可能体弱,但也不是这么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