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晚上就可以喝了,做点手擀面,配着大骨汤。”午饭刚吃完,孟一宁就又开始想晚上吃的了。
旁边听着的夏文泽笑了一声,同时心里也有些心疼,无论是出事前还是出事后,他都从未饿着过,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偶尔还能吃点白米饭。
宁哥儿却跟他不一样,想着刚来那天宁哥儿瘦削而苍白的脸颊,夏文泽微微侧头看着如今脸色白皙而红润,且有了些肉的脸,嘴角的笑更大。
“菜园子里的小油菜可以吃了,晚上我去掐一点回来放面里。”
“这个可以有。”孟一宁闻了闻汤的味道,“这汤好好看着,能吃好几天。”
“后天我去上清镇书铺交抄好的书册,再买些骨棒回来。”夏文泽擦干净手上的水渍,跟他说道:“顺便,我想去看看先生。”
这几年他并未荒废自己的时间,一边练习左手写字,一边抄书,虽说因着左手写字慢导致抄书费时间,赚的银钱并不多,可那是他那几年给自己的希望。
“书铺是先生一友人所开,听闻我左手能写字时,先生便给其友人写了信为我寻了抄书的活计。”否则就凭他那不过稍显好看的字迹,书铺的掌柜并不会给他这份活计。
毕竟抄书的学子并不少,人家抄书字迹好且不说,速度还快。
“这是应该的。”孟一宁是知道夏文泽有位先生的。
上窑村不缺秀才,但举人只有一位,且是赵氏族里的,那位举人年龄也有些大了,就收了赵氏族里几位有天赋的后辈。
像是孟氏跟夏氏还有其他的学生,是不可能收的。
三大姓氏虽说同在一个村,看起来也挺和谐,但其实三个大姓氏之间都有暗地里的竞争与矛盾。
只是因着几百年下来各家之间都有些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并未闹得太过,加上都是一个村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不是太过分,吵完就算了。
但这种关系到自己氏族的荣光的事情,这就有了私心。
因此别的学子在村里的学堂考上童生之后,若是有心往上考的,都会去镇上甚至县里的书院念书。
夏文泽便就是这样,当年考上童生之后,便就去了上清镇的书院,且在那里得了一位举人先生的青眼,入了其门下。
若不是如此,当年发生那件事时,那位在县里有些身份地位的学生,可能只会赔了钱了事,根本不会有别的结果。
谁知道那位先生很是护短,硬是通过友人给其家人施压,不仅赔了钱,剥夺了学子功名,更是让其去牢里待了一年。
虽说比起夏文泽所受到的痛苦来说还是太轻了,但也是那位先生能做到的最大的惩罚了。毕竟那位学生家里的财力也并不低。
若不是担心那位先生将事情闹大,影响了家族,怕是连那些结果都不会有。
“先生可有什么喜爱的?”对于当年的事情,村子里人都知道,只是大家不知道夏文泽哪怕失去了再科考的机会,那位先生也并未厌弃夏文泽。若不是夏文泽刚说起,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