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明白的时,什么都晚了。
先前一直没来看梦姨,是近乡情怯。
她站在门前,觉得手脚发软。
紫檀又问了一声,“可是云娘子?”
柳云芝呼出一口气,定定的点了头。
她骤然狂喜,眉作八字,泪含着。
春花茫然,“这怎么回事?”
她来府不过两年,自然是认不得眼前的人。
歪着头辨认了许久,才从记忆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瞧着这张脸,像是刚回来的柳大娘子。
梦奴探出头,引火用的松木劈里啪啦地烧着,火星子冒出了许多,见紫檀在那儿哭完了笑,笑完了还跳,很是不解。
见着谁了这是?
她快速的将松木塞入灶下,火势一下子大了。
拍拍手,起身要去瞧个究竟。
还没离开小厨房,紫檀拉着个人进来了,“主子,主子,你看是谁来了。”
“难不成是西门的李妈子,还是送货的小王……”
梦奴取笑的声才落下,瞧见的刹那,手上的火折子一松。
她瞪大双眼,怕瞧错了,揉了揉继续去看。
丁香色的袄子绣着零零散散的花,皓白的彩蝶百迭裙,走一步都宛若在春里。乌发挽了髻,几根简单的珍珠银簪点缀。
和她娘一般,爱素净。
紫檀唤了一声主子,梦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下眼泪来。
两人僵持在院中,很久,柳云芝一声“梦姨”。
梦奴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一把将柳云芝拉在怀里,哭出了声。
春花看的一脸呆,凑近紫檀,问到底是怎么了。
来的人是谁,怎么主子哭的这样伤心。
紫檀跟着梦奴多年,自然是知道当年的事。
在小宋氏之前有位极好的夫人,也是主子的救命恩人。
当年主子还是那些楼里的女郎,要被糟蹋的时,是柳云芝的生母将她赎了回来做柳海的如夫人。后来,宋氏亡故,小宋氏成了继夫人,掌了权。她本就嫉妒主子和宋氏之间的情谊,三句两句便激怒主子,做了错事,于是被关在小院,不复得宠。
原来是这样。
那来的便是乡下才回来的柳大娘子。
紫檀点点头,催促春花快去西门,去外头买些菜来。
哭罢,梦奴歇了口气,拉着柳云芝上下一顿瞧。
“我私下去瞧过你两回。”她要避开柳海和高敏,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去梨榕院,暮色时分曾去过几次,“对了,有件事你得听我说。”
顾寒不能嫁。
顾家就是个火坑,云芝才回来不清楚,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骗。
“我……”柳云芝张嘴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梦奴将人拉到小厨房,坐在长凳上,苦口婆心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