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柳云芝的手,重了一些。
面上却不显任何颜色,道:“府里还有事,请自便。”
邓如春哎呀一声,这小杂种,居然不给自己一点面子。
好歹自己也是拿着陛下的口令来的,张嘴就要发怒,被柳云芝打断,“来人,带公公出府去。”
这是赶人啊。
好啊,竟是一点余地也不想留。
他可是云贵妃身边的人,那人可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这次回衡都,难道一点都不想尽孝道吗?
再看谢栾,眸子冰冷,如雪还甚。
一眼,邓如春就被杀住。
要出口的话停住,他甩袖,冷哼道:“好个谢小侯爷,咱家自己会走。”
李木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知道已经被邓如春舍弃。
今日的行为,狡辩已经无用。
他深知道理,跪地求饶。
雪地之中,他像是一只狗熊趴在地上,看似用力磕头,却半点伤也没不会受。在军中,谢栾见惯了这些小技俩。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曾经最亲近的人身上看见。
他跟了父亲十年,还记得小时常跟在他们屁股后头,无忧无虑。
长大了,却落了这副田地。
“为什么?”
李木这颗棋子已经发现,对云贵妃来说,已经是废物。
他知,他也知。
柳云芝屏退了所有人,把这里留给他们。
李木抬不起头,冰冷的霜雪让他并不好受。
过了今岁,自己就过了不惑之年,身无所长,也没银两傍身。他这年纪,深知连个女人都没有,膝下无子,日后死了都没人送终。
他忽然大笑起来,仰天看着茫茫的苍天。
“这句话,你要问谢问道。”
他咬牙说出这句话,黑色的瞳仁里是恨,是怨,“十年前,他答应过我,会带着我去北地。”
“但最后,他没有。”
哪个男儿愿意守着空壳子,在这宅院中虚度一生。
他不愿意,但谢问道连问都不问,就决定了他的一生。直到死,也不曾让他回北地。
“这都是因为你。”
比起谢问道,他最恨的就是谢栾。
“都是你,还有你娘!”他癫狂的大笑,如刀如剑的目光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谢栾。他确实也做了,只是才拿起佩刀,就被翟紫兰的脚踩住。
“你……你怎么回来了?”
翟紫兰的黑靴碾着李木的手,他的惊讶皆数成了痛呼。
蠢货。
她暗骂一声,冲着谢栾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