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没事吧?”
柳云芝吓得躲在谢栾的身后,快速的用澡巾裹住自己。
“滚出去。”
“好嘞爷。”贺粲脚下一转,麻溜的跑出去。
柳云芝:……
这下怎么办?
她虽年纪小,但终究是女子。
被看光了身子,那是不是应该要谢栾负责?
念头甫一冒出,就被她甩了出去。
这是救命恩人,她怎么可以强嫁。
安静的水房只有水流声,她想好了,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
不用谢栾负责,之后也再不去提。
她深吸一口气:“小……”
浴池中,谢栾倚着池壁。
他的背脊雪白羸弱,上面布满沟壑。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柳云芝怎么都数不清。
“小侯爷,你的伤?”
她手指着那些伤痕,说出来的却是问句。
谢栾臂膀长伸,不在意的说道:“死不了人,那就不叫伤,是荣耀。”
“很疼吧。”那么多,一道未好又接着一道,有些深,有些浅,满背都是。
疼?
记忆中除了师姐和贺粲,就再也没人会这样问。
“时间太久,都忘记了。”
柳云芝不语,她捡起自己的衣服,背过身换上。
谢栾展开手心,刚才滑腻的感觉依旧未消,想着刚刚柳云芝奇怪的举动,他大约明白了。
柳海这混账,对孩子也下这般毒手。
柳云芝偷摸走到门边。
谢栾:“阿宋。”
前者手心出了汗,两颊的飞霞不下,她嗫喏:“小侯爷,什么事?”
谢栾仰头,将原本想说的都隐下。他时日无多,不该逼着一个孩子去挑起重担。转而笑道:“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不必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一样。”
“像娘们?”柳云芝指了指自己,她本就是女子啊,为何小侯爷要说她像?
她下意识去摸头发,忽然想起逃出安平县时,她怕被认出来,用镰刀绞了自己的长发。如今的她,顶着一头短而蓬乱的头发,再加上扁平无料的身材。
难怪谢栾他们一直唤自己是郎君。
柳云芝笑出声,看谢栾也越发大胆,她挠头,“谢谢恩公提醒,我知道了。”
她蹦跳着跑出去,高兴的模样让谢栾摸不着头脑。
自己不过是提点一句,有这般开心。
想起柳云芝刚刚的模样,他忍俊不禁。
到了水房门口,柳云芝还扑着胸口。
原先那青衣的丫鬟带着一众人忽然冒了出来,用力扯住她的手。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