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道让她恍若隔世,在这并没逗留太久,马车就到了侯府。
侯府位于云雀坊最里,比起别处的繁华,这里门可罗雀。
贺粲下马,拉着铜环叩门。
许久,才从里头出来两个侍卫。
他们眯着眼,有些看不清楚,拿起棍棒中气十足的大喊:“是何人来?”
“小侯爷归都,快开门迎。”
那两人往外一探,见轮椅上的郎君。
喜道:“真是小侯爷,小侯爷回来了。”
“快,去告诉管事的。”
贺粲还没说两句,门口就没人了。
他挠头,转身无奈的摊手,翟紫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抬小侯爷进去。”
又是他?贺粲不是不想干活的人,但也不能都他干。
这从北地到衡都,大大小小哪件不是他。
拿的月份也没增加,干的活还没师姐少。
不公平,他不干。
翟紫兰见他磨磨蹭蹭,顿时吼道:“还不快点!”
谢栾手滚着车轮,“我自己来就好。”
可轮椅是丝毫不动,一抬头,翟紫兰瞪着小侯爷。
那眼神可怕,谢栾不语。
柳云芝好奇地看着,没想到定远侯待手下如亲友一般。
想起柳府后宅里的规矩,她垂下头。
上了台阶,谢栾拍了拍贺粲的肩膀。
“幸苦了。”
贺粲撇了下嘴,紧接着听到谢栾说加月钱,浑身的疲惫都没了。
管事的恰好此时来,他们惊讶无比,“小侯爷,你这是怎么了?”
“朱伯,李叔。”谢栾气弱。
朱刚看着少年虚弱的模样,一时没法与画像中那英气少年联系上。小侯爷曾经意气风发,勇猛有力,这会儿瘦巴巴像个猴子精。
李木倒是比其冷静,“先进去吧。”
衡都可不是清净地。
定远侯府的大门紧紧关上,谢栾在一众人的护送下到了正院。
正院的布置还同以前一样,物件规整,瞧着净气。
想来是日日都在打扫,没有懈怠。
云嬷嬷急匆匆来时,差点被台阶绊倒,边上的小丫鬟扶着她,站稳了,理了理衣裳,这才嚎啕进门。
“哥儿,哥儿,你总算回来了!”
帕子没一会儿就都是水。
哭的太假了,柳云芝忍不住看谢栾的表情,他岿然不动,盯着进来的嬷嬷不知想什么。
李木心底骂了句蠢货。
他抬颌,轻咳了一声,幽幽的哭声才停下。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
云嬷嬷眼角边的褶子堆在一起,刚刚哭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抬起头还能看见那褶子里含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