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挑的身影抱臂站着,背对着镜头,斜斜地倚在电梯壁上,头稍稍歪了些,姿态闲适。
TA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衬衣,袖子卷到手肘处,黑色的长直发一直扫到腰间,衣摆下方还有些奇怪的红色印渍,像是喷溅上去的一样。
下/身是浅色的牛仔短裤,短裤的裤腿将将没过一点大腿,再往下是一双修长白皙的长腿,脚下踩着一双白鞋。
鞋子上洇着一点红色的水渍,不知道是墨水还是血水,和衬衣上的痕迹相呼应。
——这是一个从背影上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他就是岑生。
血红的楼层数慢慢向下变换,一直到了地下三层的时候,电梯才「嘀」地一声打开来。
岑生终于懒懒散散地站直身,之后他弯下腰,费力地从地上拉起了一个厚实的垃圾袋。
他转过身,双手拖着袋子,后退着离开电梯。
俯视的角度终于将他的脸整个呈现在屏幕上,那是一张苍白的脸,眼角有点淤青,唇瓣却是鲜红的颜色,有些喷溅型的血迹铺满了他的前襟和脸颊。
可他的眼睛是亮的,唇角的笑意是愉悦的。
镜头一晃,一个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出现在镜头里,岑生单手拖拽着垃圾袋,在停车场并不光滑的地面上行走。
没有音乐,没有故作神秘的鼓点,只有单调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在人的耳膜上。
我本来就应该是女人的,只是不小心投错了胎而已。
我只是太喜欢他了,所以才以女人的身份和他在一起的,他本来也是很喜欢的不是吗?可为什么他忽然爱上了别的女人呢?
岑生侧头看向手里的垃圾袋,眼神里划过一点不解,转瞬即逝。
他的眼神重新明亮起来,笑意也渐渐将他的眼底充盈,带着残忍的温柔。
他的唇角也越扬越高,脚步越发轻盈,一点一点地点过地面,像芭蕾舞者一样。
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尾在空中划出最优美的弧度。
断断续续的不知名音调从他嘴里哼出,回响在空荡的停车场中,搭配着那一下一下的脚步声,令人毛骨悚然。
他随着那些音调有节奏地迈着步,像只翩翩起舞的蝶,破茧重生,迎接真正的自己。
手里的垃圾袋在地面上拖拽出长长的暗色痕迹,小小的破口中探出了一只毫无生气的手指,银白色的婚戒闪过一抹暗光。
屏幕暗下,场内灯光大亮,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如梦初醒,容洪第一个抬手鼓掌,接着便是掌声雷动。
傅闻舟仰头看着已经换成节目标志的屏幕,心跳却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