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度?”几个和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玄度是不是在后山瀑布那里跟随东济大师在练功啊?”
“不知道啊,没注意。”
“我去看一看!”印容朝后山跑去。
潭中的大石上坐着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他正闭着眼打坐。
“何人到此?”那老和尚问道,却没有睁眼。
“弟子印容,请问东济大师,今日可曾见过玄度?”印容行礼道。
东济大师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印容,缓声道:“不曾。”
印容脸色苍白了一下,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个礼:“打扰了。”说完转身要走。
“你寻他作甚?你做你该做的事便是了。”东济大师忽然道,“世间之人,有的因愿力而来,有的因业力而来,你可知道你自己的来因?”
印容眼里露出一丝迷惘。
“你今生遇到的所有人、事、物,哪怕是拂面而过的清风,亦或是路边的一草一木,都是前世的因累积,而他在你身边所做的一切,哪怕是走路,都是他未来成佛的因。”说完,东济大师阖上眼,重新入定。
印容的心空落的厉害。
他神情恍惚的下了山,看了看远处,朝东林方丈的禅院跑去。
东林方丈的禅院里围坐了几个弟子,好像正在听他讲些什么,东林方丈看到印容一脸苍白的走了进来,道:“好了,今日暂且到这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弟子们站了起来,行礼离去。
“印容,你怎么来了?过来坐。”东林方丈看着印容和蔼道。
印容走了过去,眼睫有些颤抖的问道:“方丈大师,玄度到哪里去了?”
东林方丈听了有丝愕然,“他没跟你说么?”
印容摇头。
东林方丈看着印容,若有所思,“玄度出去云游了。”
“云游?去何处云游?何时能归?”
“既是云游,便没有确切目的地,走到哪算哪,归期,未有期。”
“归期未有期……”印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身子一个踉跄,似乎要摔倒。
“印容?你没事吧?”东林方丈站了起来,伸手想要去扶印容。
印容伸手扶住门框,眼睫震颤的更厉害了。
他的心底仿佛裂开了一丝缝,大量的生机从缝里泄露流淌。
他走了。
原来他走了。
他不要他了……
原来前两日的种种不过是过往的回光返照,他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他连走都不告诉他,只是一个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