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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甚至愈演愈烈。
这让张必隐隐地有些担心。
“张律,真是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顾凝放下电话,一边继续回邮件,一边对张必说。
“没事,是我没有提前预约。”张必回过神来,开玩笑道。
顾凝看张必笑眯眯的样子,大概也没什么要紧事,态度放松下来。
“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哪有什么指教,就是有些好奇罢了。”张必回道。“上个熬人的案件胜诉之后,你的团队里好几个律师都休假了,我还以为你也会休个假呢,怎么最近反而更忙了?”
“闲下来就会乱想,还不如忙起来赚钱。”顾凝手指在键盘上翩飞,头也不抬地回答。
张必满脸不赞同,“那也该有张有弛吧。”
“奇怪了,张Par可是在律所拿最大的分红啊,居然在劝我少赚些钱。”顾凝将视线从屏幕前移开,笑着睨了张必一眼,揶揄道。
“嘿,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行,张律都亲自张口了,我哪有不听的道理。”顾凝点击邮件发送,抬手合上笔记本电脑,将材料和电脑都塞进包里。动作一气呵成。
“我这就下班。”
张必心满意足地笑得眯起眼,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今天是不是没开车啊,你去哪?我送你。”
“我要去附属医院。”
“你生病了?”张必瞬间大惊失色。
“不是,我去探望别人。”顾凝被张必夸张的反应逗得忍俊不禁。
*
顾凝已经有三天没去附属医院了,今天即使没有张必劝她,她也早已打算正常下班来陪林老,所以张必没说几句她就顺水推舟了。
但顾凝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赶上林老在睡觉。
这并不是林老平常休息的时间,护士说林老下午看了很久的书。那本《曾国藩家书》几乎被翻到最后,倒扣在枕边。林老大概是看书看乏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反正也得等着,顾凝索性把包里的材料拿出来仔细翻看。
纸页翻动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无声的病房里还是有些明显。
怕吵到林老,顾凝悄悄地连人带材料都转移到病房外的座椅上,继续工作。
走廊里人来人往,嘈杂的环境并没有分散顾凝的注意力。
她专心致志地看着,白皙纤长的手指握着一根签字笔,时不时在合同复印件上勾画,遇到关键处在旁边写几句批注。
不知不觉中,四十分钟过去,一份二十几页的合同就要读完了。
但一股困意忽然如潮水一般涌上来,顾凝的四肢开始酸软,意识也逐渐模糊。
视线里,合同上的一行行英文字母恍惚间变成了一排排小蚂蚁,她摇了摇头,努力睁大眼睛,却仍然看不清楚。
顾凝将指甲用力地嵌入手心,力道之大让指甲的颜色迅速泛白,掌心也留下了一排排深深的印痕。
疼痛来得很迅速,但她的大脑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痛感,这已经不能让她快速清醒了。
顾凝攥紧了手里的签字笔,想试试笔尖扎进手心的痛感会不会更有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