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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长戟没体,穿透他的胸膛,鲜血不停滴落,砸在地面。
滴答,滴答……
他不可思议地睖睁了双眸,心头涌上绝望。
——这是出于本能的,对他主子的保护。
可却也是,对他主子的致命一击。
少年本就因为身负重伤,处于强弩之末。
这一下,更是不复堪命。
他握住胸|前插着的长戟,终是再难强撑,轰然倒地。
随着他的跌落颠仆,桓颂也垂眸,看着倒在脚边的少年,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旋即,他抬首,果不其然地,撞上圣人的惊愕目光。
圣人的眸里,有震惊,有愤怒,有不敢置信。
无须任何审问,他也能看出桓颂和这个少年的关系匪浅。
这样意料之外的认知,让他暂且忘记镇国公的出格之举,转而看向身旁的桓颂。
相伴多年,圣人终于开始认真审视,跟随他多年的这个内臣,“桓颂,你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可不信,方才还将恨意刻入眼里的这个少年,会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救他。
既如此,那便只能说明少年要救的人,是离他最近的桓颂。
桓颂也没有想过,要活过今日。
闻言,他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
站在一旁的谢言岐看向他,适时地为圣人作出了解释:“因为这些杀手,正是他桓颂的属下。”
话音甫落,桓颂也不屑地冷嗤:“可惜,谢大人说得太晚了一些。”
说罢,他抬手打了个手势,霎时间,无数的杀手持着□□,出现在房檐各处,箭矢对准殿前的一众金吾卫,将他们包围。
形势骤然逆转,圣人看向桓颂的眼神,是愈发的惊愕。
桓颂跟随他多年,恪尽职守,面面俱到,也从未有过任何的逾越之举,向他讨要权利。
他知道桓颂是阉人,不可能觊觎他的皇位,所以他一直都将桓颂当做心腹,不曾怀疑。
怎知如今,真正背叛他的,便是这个他最为信任的人。
圣人眉头紧蹙,起先的不敢置信,尽数化作了震怒。
他目眦欲裂地瞪着桓颂,还没来得及质问,紧接着,又是一阵喧杂动静传来。
陈炳荣率领千牛卫,押着一众大臣上前。
这些大臣,都是此次伴驾而行的官员。
他们似乎还有些不明状况,走在千牛卫的包围圈之中,边是和身边的人低语絮叨着,边是打量四周情况。
直至,他们之中的有些人,瞅见了蛰伏屋檐的黑衣杀手,“那是什么?”
话音甫落,那个杀手也示威地射出一支箭矢,恰好插在他的脚边。
那个大臣惊恐万状,忙是扯着嗓子高呼:“有刺客!房檐上有刺客!”
可身边的千牛卫,非但没有要去抓捕刺客的意思,反倒将他们这些官员往前一推,旋即,倒退几步,和屋檐上持弩的杀手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殿前的圣人、金吾卫,以及镇国公府的侍卫,尽数困在其中。
这时,其中的刑部尚书张干方才反应过来,转而看向不远处的千牛卫将军陈炳荣,怒道:“所以,不是陛下想要召见我们,而是你伙同这些杀手,将我们哄骗到这里来,欲要对我们所有人斩草除根,是吗?”
陈炳荣并未反驳。他扶着腰间的陌刀,退后半步,道:“这就要看陛下,如何作想了。”
原先,圣人还指望他的臣下能够有法子逆转局势,控制住桓颂,不曾想,桓颂竟然还有一个同谋陈炳荣,帮着他,彻底断了他们的退路。
面对这样的困境,圣人不免心生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