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他们家世子,何时结交到这般人物?
觉察到他打量的目光,谢言岐眼神微动,乜斜凤眸朝他看去,礼节性地笑着一颔首,道:“深夜叨扰,还请见谅。”
管家登时怔住,连忙将门扇推得大敞,请他们进府。
临走之前,滕子逸特意嘱咐管家,不可将今夜之事告知旁人,旋即,便在前引着谢言岐,走向府中的一处佛堂。
“这时候,我母亲应当还在祠堂诵经。”滕子逸提着羊角灯,示意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屋子,解释道。
谢言岐要见的,正是承恩侯的夫人。
可惜这位夫人,并非是他的生母。而是承恩侯的续弦,郑家正房的嫡二姑娘郑潆。
因着曾经和宋家的婚约掣肘,所以她一个名门贵女,这才嫁到侯府,给大她十余岁的承恩侯填房。
谢言岐看一眼那个方向,眉梢轻挑,并未言语。
不一会儿,他们便走到佛堂,看见跪坐蒲团的郑潆。
听见婢女的通传,她起身,回首看向灯火阑珊处,并肩而立的两个青年,不禁细眉微蹙,有些许的迷茫。
尽管和继子的来往不多,但她还是认得滕子逸的身影。
不过,他旁边的青年,又究竟是何人?
为何这将夜时分,子逸会带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男人,过来见她?
郑潆心知不妥,所以走近之时,刻意和他们隔出了一段距离。
看出她的顾虑,谢言岐先是拱手向她一揖。几乎在同时,他旁边的滕子逸,也帮着他告知来意,“母亲,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谢言岐,遇到一件案子,需要问母亲一些事情。”
谢言岐接着补充道:“是关于十八年前,宋氏谋逆的那一场战役。”
随着他话音的甫落,郑潆的脸色也骤然变得苍白。
一时间,多年前的记忆如同潮水涌来。
她记起曾经的两小无猜、言笑晏晏,及笄之年和他订婚的喜悦。
也记起他出发之前,身着银色甲胄、打马走在军队中,清朗嗓音穿过人山人海,对她说过的话:“阿潆,等我打赢这场仗回来,我就娶你!”
可她最后等来的,却是宋家谋逆,他战死的消息。
郑潆看着不远处的谢言岐,嘴唇翕动,喉间的千言万语,再难道出半字。
她不懂,为什么十八年过去了,她心上已经痊愈的伤口,又要再次、血淋淋地揭开,展露于世?
她面上的神情逐渐由震惊,转换为悲恸。
谢言岐面不改色地道:“也许会觉得此举唐突。但这件事情关乎社稷,还请夫人,如实告知。”
他嗓音疏冷,还真是,半点怜惜都不肯留。
郑潆自知逃不过,沉吟片刻,到底是应道:“好,我说。”
***
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俨然是夜半时分,整个府邸阒寂无声。
谢言岐自午膳过后,便进宫面圣,再未进食。
奚平也不好惊扰入睡的镇国公夫妇,于是就去厨房,端了几叠糕点过来,“先将就着吃一些吧?”
谢言岐坐在临案的圈椅上,双眸微阖,指节屈起抵着眉骨。
他倒是没有想到,探访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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