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前面的两家马车,竟是在路口争执起谁先谁后来:一个自称是名门望族,理应先行;另一家则是朝中新贵,讥嘲对方落魄。
谁都不甘示弱。
而他们也的确是地位显贵,金吾卫根本没资格在这儿给他们分个高低。
道口被堵得水泄不通,难得初沅这样的好脾气,也不禁为此蹙起眉头。
她将象征身份的玉佩递给流萤,软糯的嗓音噙着几分嗔怨,“既然他们都不愿离开,那让我们先走,总成了吧。”
闻言,流萤会心一笑,忙是伸手接过。
成,当然成,他们殿下,可是最得恩宠的昭阳公主,放眼整个长安城,还有哪家权贵能越过她去?
她拿着玉佩下车,艰难地往金吾卫那边挤过去。
这时,一位身着深绯官服,腰束金玉带的青年,沿着侍卫开出的小道,从人群中径直走来。
他头戴官样幞头,面如冠玉,挺秀的眉眼间,蕴藉着一股矜贵风流。
见到他,金吾卫拱手唤道:“大人。”随后,三言两句地,便解释了一下眼前境况。
谢言岐行至此处,无非就是想看看附近的地貌路况,以梳理案情。
闻言,他轻提唇角,不屑地笑了笑:“没想到,事到如今,二位竟还有此般闲情逸致。”
要知道不久前,这里才发生了一起命案。
他话中的嗤嘲之意显而易见,面对这位身份矜贵的镇国公世子,如今的大理寺少卿,适才争执不休的二人,登时显露了几分难堪。
毕竟,论家世地位、出身背景,长安城中,也没几个能比得过眼前这位年轻的世子爷。
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攀比身份,不就是自取其辱吗?
他们咬牙切齿地相视一眼,忙道不敢。
谢言岐身量颇高,再加上他与市井格格不入的气势,玉立于人海之中,很难不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是以,流萤便将他当做此处主事的,挤上前以后,直接就把玉佩递给了他,“这位大人,后边是昭阳公主的翟车,还请大人能够放我们先行。”
说到这里,她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毕竟,论起尊卑,这两位应该比不过我们殿下吧?”
争论的二人行在前边,属实无法得知身后情况。
如今晓得是堵住了公主,他们根本不待谢言岐发话,便连忙吩咐车夫让道:“那肯定得是公主先行,公主先行。”
两辆马车的一番动作,又让人潮涌动起来。
站在边上的流萤也免不了被挤,跟着踉跄了几步。
随着两人的避让,后边的翟车也穿过人群,徐缓驶了过来。
流萤转身蹬上车辕。
翟车碾过青石道,带起轻微震颤。
初沅难得行使公主应有的特权,这会儿坐在车里,竟是有点小小的得逞,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唇角。
翟车走到道口,又被金吾卫拦住。
随后,车窗被叩响。
谢言岐站在翟车旁边,指节分明的一只手微抬,正举着初沅的那枚玉佩。
初沅向来不喜旁人的肆意打量,听到动静以后,只掀起了车帘一角,从边沿的缝隙向外看去。
玉质温润的玉佩雕琢凤凰于飞,被递到了她的窗前,映着天光,仿若凝脂晶莹通透。
但比起那只修长匀称、掌骨清晰的手来,好像,又差了些。
初沅神情微怔,目光在不经意间流转。
从她这个角度,最多也只能看到他腰上的玉带,略显松垮地束着一把劲腰,以及,他深绯的官服。
蓦然间,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一点点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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