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弭于无踪,难以再探当年真相。
书房。
冯稷隔着茶几和谢言岐相对而坐,端起一樽热茶浅酌,神色凝重,“蕴川,我在大理寺办案多年,向来不信鬼神,但唯有这桩迷案,是我无法勘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个结果。你这些时日,有没有办法发现些什么?”
谢言岐向后靠了靠,无所谓笑着,摘下了手上的黑玉扳指。
见此,冯稷不经一愣,“这不是你贴身携带的物件吗?你取下来作甚?”
谢言岐轻抬凤眸,朝他看去,笑道:“不取下来,又怎么换。”说着,他复又从怀里拿出一枚玉戒,慢条斯理带在手上。
尽管两枚扳指做的一模一样,但他现在拿出来的这枚,光泽明显要比之前暗淡许多,成色也相差甚远。
是先前,初沅从当铺赎回来的那一枚。
他的扳指乃是名匠打磨,有市无价,又怎么可能等到初沅去赎的时候,还在。
分明就是当铺掌柜照着粗制滥造,用以哄骗她这种傻姑娘的。
冯稷的目光来回梭巡于两枚扳指之间,渐渐地,心中了悟,“原来是,以假乱真。”
“但假的,永远都真不了。”谢言岐眉眼噙笑,如是道。
冯稷接话笑道:“也是,毕竟相距甚远,永远都不能相提并论。”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八章
半个时辰以后。
伴随着屋门被启开的咯吱声, 冯稷终是从书房出来,提起衣摆逐步迈下踏跺,亟亟赶往庞延洪出事的院落。
书房西侧的廊道里, 初沅手扶鹅颈栏杆,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似是在瞧他的背影, 又似是在怔怔出神。屋檐垂落的竹帘割碎光影,阴翳模糊了她的神情。
跟在她身边的婢女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又看了看她沉静的侧脸, 没忍住提醒道:“姑娘, 世子应该已经议完事,我们可以进去了。”
这句话, 终是让初沅有了些许反应,她眼睫轻颤, 低声应了句, 好。
随后,她款步走到门前,犹疑着抬起了手。
屋门连叩三下之后,里边传来了谢言岐的声音:“进。”
冯稷走后, 偌大的书房便仅剩谢言岐一人。
他坐在临窗的桌案前,手抵眉骨揉了揉太阳穴,随即向后一靠, 抬眸望向来人。
待看清徐步走近的初沅以后, 他不经沉声低笑道:“你怎么来了?”
初沅将漆金小食盒放置桌案, 慢条斯理地取出碟盘, “我学做了玉露团, 世子要尝尝吗?”
说着, 她拿起一块糕点徐缓抬首,眼眸澄澈地望着他。
初沅曾经在浮梦苑的时候,向来只学歌舞,不碰庖厨,跟了他以后,倒是洗手作羹汤,做起各式膳食来了。
先前是杏酪粥,现在,又来了玉露团。
不过谢言岐这人在吃食上倒无甚讲究,比起近在眼前的糕点,他更在意她的想法。
上回她熬粥,是因为体贴他的忙碌。
这次的玉露团,怕就不是为他而来了。
谢言岐的目光顺着她递来的玉露团往上,掠过那条被蓝绫广袖轻裹的细白手臂,和她四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