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追来的中年男子就这样扑了个空, 不经拍遍栏杆, 怒骂道:“这个该死的小畜生, 敢偷老子钱袋, 淹死算了!”
说着,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十五, 拱了下手,“这位仁兄,方才还真是多谢你了。”
他这话,无疑是将十五当成了路见不平的侠客,出言道谢。
但十五却显然没当回事儿,只一言不发地垂着眼帘,看底下碧波荡漾的河流。
水面波光粼粼,一眼望不到底。
少年跳水溅起的涟漪一圈圈漾开,又很快在潺潺流水中消失不见。
就像他神出鬼没的身影,转眼便没了踪迹。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已经是第二次,让这个少年,从手上逃脱了。
十五紧蹙了眉头,在中年男子絮絮叨叨的埋怨声中,抬首朝云水居二楼望去。
支摘窗半开,男人的身上半是天光半是暗影。
明明昧昧之中,他的神情亦是晦暗不清。
谢言岐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节,忽然就笑了。
扬州城乃四会五达之庄,其间水路纵横交叉、错综复杂。
这个年轻的“花鸟使”,倒是水性极佳,投入护城河,便是如鱼得水,顷刻之间,就隐没了踪迹。
——昨日的赏花宴途中,他也是这样,由此逃脱了暗卫们的追捕。
谢言岐居高临下遥望十五那个方向,幅度极轻地,点了下头。
得到他这样的示意,十五便也不再逗留,掠过身旁絮絮叨叨的中年男子,便折身走回了水云居。
——昨天他们就已经试过了,在水中,是没有人能追上这个少年的。
当时,他们兵分几路围追堵截,还险些为此耽搁了世子的赴宴,都无法将他的行迹捕捉。
更别说现在,他们疏于防范的情况下了。
多追无益。
十五大步流星地回到水云居,歉然拱手道:“世子,恕属下无能。”
对于这样的结果,谢言岐并不意外。
他看了眼空手而归的十五,扯了扯唇角笑道:“不急,就和他多玩玩儿,看看……他究竟还能躲到几时。”
这笼中犹斗的困兽,终是有精疲力竭、坐以待亡的时候。
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谢言岐甩了甩手中墨迹未干的方子,转而递交给十五,道:“按这煎好药之后,直接送到隔壁去。”
隔壁指的,自然就是初沅的房间。
看着近在咫尺的药方,十五颇有些意外。
他们世子虽然会些医术,但却从不表显,也不会替旁人诊治。
更别说,像今日这样亲笔开处方了。
十五愣了片刻,正要犹豫着将其接过。
这时,那张薄薄的纸张却又被一下子撤回。
谢言岐垂下眼帘,看着纸上的“黄连”二字,眼前不可避免地,便浮现了小姑娘喝药时视死如归的模样,以及那双,微微泛红的澄澈清眸。
他微不可查地凝起眉宇,“算了。”
再改一下。
***
戌时,夜幕降临,暮色苍茫。
初沅甫一走出水雾蒸腾的盥室,便听到屋外传来的叩叩之声。
短促,低沉。
转首望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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