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柳作为杀手,第一次这样浪费过内力。她这会儿脑子里全是楚木头难受的样子,根本没有功夫细想,等到那碗药可以入口,便赶忙端着药走过去,低声哄道:“好啦,药来了。不难受,喝下药就不难受了。”
她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在将人连带着被子抱进怀里的时候,动作更为放得温柔。
楚木头显然已经忍到极点,浑身烫手的厉害,脸红得滴出血来,身体一阵阵地打颤,额上的汗已经将头发都打湿了大半,死死地咬着唇,意识模糊。
秋柳往常喂药都是使用勺子,如今却来不及去找了。
她看了一眼楚木头,挣扎了一下,便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药。
酸苦的味道瞬间充斥了舌尖,刺激得人几乎要吐出来。秋柳皱紧了眉,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想要撬开他的牙关,将这口药喂进去。
秋柳强硬的动作竟引起了他强烈的反抗,用力想要将身上的人推开,他像是忽然坠入痛苦黑暗的回忆,他的眼角溢出泪水,奋力挣扎起来,脸上出现极深的绝望。
“没事!很快就没事了!”
秋柳将人紧紧箍在怀里,摁住他不许他乱动,将药喂进去后。她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唇瓣上的伤口。方才楚木头挣扎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她疼得直皱眉,却又转头含了一口药,给楚木头重新哺了过去,每一口都带着几分血腥。
“需要迷药吗?”
在秋柳进行到第二口的时候,唇瓣上已经多了两排牙印,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溢出,旁边的姑娘还是忍不住开口。
“没事。”
秋柳用手摸了一把唇角的血,毫无芥蒂地继续了方才的动作。她将人抱在怀里,手下的力道却克制得很好,将人摁住,也努力不弄疼他。
不知道是不是秋柳的动作安抚了他,楚木头竟慢慢安静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躺在床上的人终于恢复了平静,白净如玉的面庞陷进柔软的床榻里,让他多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秋柳坐在床边的软塌上,在给他换过药以后,便皱着眉盯着他的右手。
楚木头的手是受过刑的,新伤叠着旧伤,特别是右手有两处指节弧度都有些不正常,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几处薄茧。
“你其实……”秋柳趴在床边,面色有些复杂,伸手又摸了摸对方右手的指节,声音里透着肯定,“你原本是个书生,对不对?”
许是因为第一次相遇实在是特别,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是小倌馆出身。毕竟那样一身暧昧的痕迹,被玩得奄奄一息后不着寸缕地扔到乱葬岗,连死都这般没有尊严。
除了小倌以后,很能想到别的身份了。
可如今看来……
秋柳捏住他的手指,轻轻搓了搓被扭曲的指节,声音带出几分不知名的喑哑:“你若是书生,怎么会落入这样的境地呢?是不是被人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