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只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去厨房看夭夭的情况。
然而,情况比陆肖想象中还要严重。
瑾夭在熬药的时候,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连他开口叫了几声都没有听到,自己伸手扶她,她就会挣扎避开,反而更加危险了。
陆肖知道夭夭是病迷糊,这会儿凭着意志挺着,便也不敢再碰她,在旁边小心地守着,一直到他将昏厥的夭夭一把抱住。
瑾夭的脸烧得通红,陆肖用手背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剑眉猝然皱起,面上的急切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急得慌了神,一个箭步窜出去,便想去镇上给夭夭请大夫。
迎面的冷风一打,才稍稍清醒了几分。
夭夭自己本就是大夫,又医术极为高明。怕是不愿意吃别人开的方子,而且夭夭刚才已经喝过一次药了。
陆肖的手指收紧,又无力地松开。
他压下心底的焦急,去打了一盆凉水回到屋里,将浸了凉水的帕子覆在瑾夭的额头,又取了一炷香在门口点燃,以此为期限。
若是香燃尽了,夭夭还没有退烧,自己便是绑也要去镇里绑一个大夫来。
陆肖心急如焚地坐在床边,全神贯注地守着瑾夭,面色愈发苍白。
然而,他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根本不能久坐,不到半刻钟,血已经渗透了背上的纱布,甚至连衣衫都被血浸湿了。
可陆肖就像是不知道疼一样,连分半分精神来处理伤口都不愿,就死死地盯着瑾夭。
少女的身形娇小,躺在被褥中只有小小的一团,因为发烧而通红的小脸,秀气的眉头紧皱着,连唇瓣都难受得抿了起来。
陆肖强忍着着急,深吸一口气,眼尾微微发红。
怪他!
夭夭怕是那日淋雨便染了风寒,竟还分精力照顾他两日。
陆肖越是这样想,就越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幸好,在那柱香燃完之前,瑾夭的高热便退了下来,睡得稍微安稳了一些了。
陆肖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给屋中的炭火加了加,又用洁净的布沾了水给夭夭润唇。在旁边守了半个时辰,听着瑾夭睡熟了,起身去厨房精心煮了粥。
他将一切都处理好,又回到床边枯坐着,明明背上的伤口的血已经将衣衫浸透了,身上已经疼得像是被撕裂开。
但陆肖咬牙忍着,半点去休息的打算都没有。
一直挨到傍晚,床上的人刚有动作,陆肖便连忙起身。他本着急着想问夭夭的情况,但是见她神色并不清明,便抿唇忍下,只轻缓地唤了她的名字:“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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