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她不懂便不懂吧。
自己满手血污,一身罪孽,与其痴心妄想拖着她下了泥潭,倒不如挖了这颗污秽的心,做她手里最忠诚、最锋利的刀。
这是他早就做出的决定,只不过这句“心悦已久”,他总是想要说出口的。
哪怕只能说这一次,从今往后便只能把着腌臜的心思藏下。
即便如此,他也想要说给夭夭听。
陆肖明明一身狼狈,笑容似是清晨朝露般纯净。
瑾夭从未见他这样的笑容,已经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皱眉盯着他。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去摘凤蕊草,两人僵持时,自己因着他的眼神愣了好一会儿,而后戳了他的额头,让他笑。
那时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但她就觉得笑得不对。
如今看来,确实是不一样的。
这人总是嬉笑着,却很少真的笑起来。
倒是好看。
瑾夭的视线久久落在他的脸上,时间太长,以至于陆肖都不安起来。
“带你去一个地方。”瑾夭慢慢抽回了神志,目光在陆肖的身上转了一圈,眉头收紧,声音沉了下去,“自己吃药。”
“好。”
陆肖不知道她要作什么,心里百转千回,还是落不到实处,开口应了,往嘴里塞了一颗药,而后快步跟上瑾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瑾夭的身体也还未全部恢复,她的步子比往常要慢上很多,拨开杂草,带着陆肖从院子的后面绕了过去。
院子背靠着一座山,掩藏着一道上着锁的陈旧木门。
瑾夭从怀里取了一个玉瓶,将里面的东西滴到锁上,竟是直接将锁给融化了。她的动作不紧不慢,等着锁脱落了,才一脚将门踹开。
门里面竟是一条羊肠小路,杂草丛生,不知是通往何处。
陆肖猜测自己很快要知道一些辛秘,胸口又是一阵发慌。他既觉得这是夭夭信任自己,而喜不自禁。可又担心夭夭很快要给他判下“死刑”,心头七上八下,一阵阵揪着疼。
他忍不住偷偷地去瞧夭夭的神色,想要从其中探究分毫。
瑾夭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往前走,动作仍旧沉稳。
陆肖亦步亦趋地跟着,每走一步都是一阵撕裂般的疼,像是有人用刀子往他身上扎。他伤口的血尚未止住,被冷风吹着更有几分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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