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纸条夹在书里。
这会儿若是还忍着不看,倒是他矫情了。
陆肖提了一口气,视线从纸条上缓缓扫过,随后不由皱了眉。
‘时日无多,速归。’
纸条上只有短短六个字,却藏了不少信息在其中。
时日无多,什么的时日不多?
速归。归何处?
一时间,陆肖的脑中闪过无数的可能,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张纸上,眸中的神色愈发复杂。
他在软塌边上站了很久,最后纸条和书放到桌子上,转身出了屋子。
陆肖先去了厨房,将夭夭没有收拾完的碗筷洗完,又将屋里屋外都收拾了一遍,才算是停下手来。
苍白的面上出了一层薄汗,泛着微微的红晕,看着倒像是恢复了一些。
陆肖眉头紧皱着给夭夭留了一张纸条,运起轻功朝着密林的一处去了。
外面阳光明媚,秋风透着些许凉意。
陆肖也说不上自己想去哪里,只是心里乱得厉害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他有些走神,却意外又来到了断崖上的田圃。
他坐在昨日瑾夭待的地方,遥望着广阔的密林,心头却像是被狂风吹袭东倒西歪。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活下来。
他只是争斗得有些累了,每天勾心斗角,随处可见虚伪奉承。那毒反正也没有解,倒是无所谓了。
然而现在……
他竟然可以活很多年了?
陆肖张开手向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上的云,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消散,最后神情透出几分木讷迷茫。
秋风袭过,断崖上有落叶飘飘晃晃地被吹下来,在陆肖的视野中,慢慢靠近。
他睁着眼睛,让落叶砸在脸上。
微微的疼痛却没有唤回丝毫神志。
陆肖缓慢地闭上眸子,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起来,仰面躺在田圃的角落,就像是石雕那般无声无息。
而在另一边,瑾夭正睡得香甜,小脸埋在被褥里,睡得红扑扑的。
她一觉睡到下午,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爬起来,推开窗户往外看,陆肖正在院子里砍柴。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短打,碎发被汗珠浸湿贴在额头上,胳膊上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衬着傍晚的阳光,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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