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夭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完,才缓声开口:“是我的疏忽。以后不会再给你用安眠的药了。”
她的眸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可眼神透彻清亮,就像是一眼望到底的清泉。
陆肖面上的笑容一滞,手指骤然收紧。
瑾夭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打开了盖子,递到他的面前。一阵薄荷的香气瞬间萦绕在鼻尖,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了过来。
“你经脉受损严重,旧伤叠加,长此以往命不久矣。我用药暂时封了你的内力。”瑾夭一面说着话,一面伸手给他又号了一次脉。
她略作停顿,确定对方中的软骨散已经解开了,才把那个白玉瓷瓶放回原处。
“多谢!”
陆肖的声音都带着笑意,唇角上扬,眉眼微弯。
瑾夭没有回话,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起身去厨房端来了两碗粥和几碟咸菜。
她将碗碟放到不远处的桌子上,弯腰搬了一个小桌子到床上。
陆肖虽然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瑾夭没叫他,他便怔怔地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望着瑾夭。
瑾夭将碗筷都摆好,坐在床尾正准备吃,视线扫过对面傻坐着的人,皱皱眉伸手将筷子塞到他的手里。
“多谢。”陆肖慢慢收紧手指,露出一个弧度标准的灿烂笑容。
他低头吃起饭,面容掩藏在光影交错之间,原本扬起的笑容尽数消散,只留下眸中的冰冷死寂。
瑾夭见他动作间算不上过于吃力,便放下心来不紧不慢地吃起来。
两人对坐着吃饭,却谁都没有说话。
瑾夭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只用余光留意了陆肖的情况,其余的注意力都在心中的药方上。
陆肖压下吃饭时被训练出来的迅速,一勺勺将碗中温热的粥喝完了,捧着空碗手指收紧了一瞬,又悄悄放松,最后将碗慢慢放到桌子上。
“吃饱了?”
瑾夭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抬眼扫过来,语气没有太多起伏。
屋中光线昏暗,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打在一旁影影绰绰,将那句语气冷淡的话都衬得有几分温情。
陆肖的睫毛微微一颤,只觉得这句入耳的话极为陌生。他似是有些怔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边。
瑾夭的目光落在他瘦削的肩膀上,微微皱眉,探身拿过他手里的碗。
她的突然靠近像是将陆肖猛地惊醒,他的身上肌肉猛地紧绷,下意识抓住将桌上的瓷碗砸到床边,两指夹住一片尖锐的瓷片,电光火石般刺向眼前人纤细的脖颈,杀气凌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