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要涂吗?”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陆初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微微扬起唇角,又淡淡地解释起来:“油是为了祛红肿的,乳膏是消炎。”
“我今日带兵训练了一天,汗浸到伤口上了,而且因为军装很粗糙,所以伤口不仅红肿还发炎了。”她说着,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但对云识来说是大事,她觉得会很疼,视线往下挪,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说的那样严重。
陆初便云淡风轻地将遮住伤口的绣着红花的白纱扯了下来。
伤口处确实又红又肿,而且向周围蔓延。
云识既愧疚又心疼,拿了一个软枕垫到她的腰背部,希望能减免一点自己的罪过,然后又哆嗦着手将袋子里的药拿出来,甚至有些结巴。
“我先抹油把红肿舒开……”
她将油倒到掌心里,没想到一下没把控住倒多了,顺滑的油瞬间沿着指缝滴落到了陆初的军装裤上,浸湿布料。
云识还没道歉呢,陆初就开始骂起了她:“冒冒失失的,这点小事还要磨磨蹭蹭。”
她虽是在骂着,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勾着,微乱了的黑发下耳廓通红,又闭上眼催促着:“快点。”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本来就疼,所以你干脆一点给我个痛快,别犹犹豫豫畏畏缩缩地折磨我。”
“嗯”云识一向很听话,点了点头便一巴掌干脆地按上了伤口。
陆初疼得‘嘶’了一声,刚想骂她,但药油随即被揉开,虽然伤口处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但清清凉凉的药油疏散了伤口的热烫感,再加上心中些许细微的情感在蔓延,很是痛快。
云识确实很干脆,疏散药油的力道很大,目不斜视,一手撑着沙发,一手干干脆脆地揉着伤口,让药油渗入皮肤,渐渐疏散了红肿热痛。
但久了之后,就连陆初这个在战场上受伤疼惯了的将军也忍不住双眼微红,似乎是疼得脸也红了。
她没有叫停,一方面药油要久揉才有效,另一方面她本来就是个喜欢且享受疼痛的人。
只有疼痛能让她短暂地忘记一切心中掩藏的黑暗,甚至毫无顾忌地流下泪来。
云识似乎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微微凑上前去想看她的神情。
她看到她一双凤眼里微微盛着泪光,双眼是无神的。
心里好像抽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低头吻上她的眼角,唇上便沾了一点眼泪。
“别这样。”
“你想想看,现在的你不是还有一条鱼吗?”她笑着跟她说:“以后我会和你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