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多复杂的病症,她都尝试去治,时常废寝忘食,医术也日渐精湛。
可她始终没有找到一种根治先天肺症的方法。
她此行下山,便是要为一名痨病患者复诊。
此人身上出现的病症与陆无惜极其相似,也是先天肺气不足,入夜受凉,便咳喘不止,病至如今已有十来年了,被这肺病拖得面黄肌瘦,没了人样。
上一次卫梓怡见他,便觉他命不久矣。
卫梓怡死马当活马医,配了一副极烈的新药,如果没救回来,这次去,恐怕已见不到人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下了山,路上也一直惴惴不安。
远远瞧去,不见那户人家门上悬垂缟素,卫梓怡心下稍安,遂登门敲响铜环。
院里有人出来,开门见是卫梓怡,竟大喜,高呼:“卫大夫!”言罢,转头朝屋里人喊,“夫人!卫大夫来了!”
没一会儿,屋中行出一位妇人,对卫梓怡笑脸相迎:“卫大夫,您真是妙手回春!我家老爷服了您开的药,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从昨日到现在,已不怎么咳了!”
卫梓怡呆立原地,愣怔良久。
那妇人连唤了她两声,她才猛地回神,克制内心汹涌起伏的情绪,沉声道:“老爷现在何处?我来替他复诊。”
“老爷就在屋里,听说卫大夫来了,他高兴!”妇人亲自在前替卫梓怡带路,“卫大夫,里边儿请!”
卫梓怡快步往里走,步子踏得急,与那妇人不分先后进了屋。
原先常年卧榻之人已下了床,坐在一张躺椅上,气色确实比往日好了许多。
卫梓怡替他重新诊过脉,见其脉向平稳,肺症确实在好转。
“照着原来的方子,再服用半个月,半个月后,我还来。”
从院子里出来,卫梓怡长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狭长的青石路,她忽觉恍然如梦。
去后面几户人家,诊脉,开药,一气呵成,中途没有任何耽搁,天色未晚,她便沿路往回走,脚下步子越来越快。
不及未正,陆无惜正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昏昏欲睡,突然听得院门吱呀一声响,扭头便见卫梓怡朝她大步走来。
她刚起身,便被匆匆行来的卫梓怡抱了个满怀。
卫梓怡魔怔似的,嘴里一直嘟哝着什么,抱了一会儿又撒开手,转身往屋里去。
陆无惜觉得莫名其妙,便跟在她身后进屋,见卫梓怡手里捏着张药方,正在药柜前面忙活,面前摊着好几本古旧的医书,似乎是在配药。
“原来如此!”陆无惜一走近,便听卫梓怡自言自语,然后将仔细称量的一味药投进药罐里。
陆无惜蹲到她面前,好奇问她:“你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