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据点,陆无惜只留了林玉绾和小宛在侧,其余人等全部遣至院中候着。
魏辛自打今日见了卫梓怡,便自行脱离了与天衍宗的关系,只听卫梓怡的话,所以她也留了下来。
厅中一共五个人,由陆无惜主持:“先梳理各自手中的情报和线索吧,玉绾,便由你先说。”
陆无惜话音落下,却许久未见人应声,余下众人同时转头看向林玉绾,陆无惜也抬高声音:“玉绾?”
严厉的呼声如一道惊雷,令林玉绾如梦初醒,她惶然看向陆无惜:“宗主……”
陆无惜深深看她一眼,眉头紧皱,叹息道:“算了,小宛,你说说。”
“是,宗主。”
小宛将疑惑的目光从林玉绾身上收回来,应陆无惜的话,“我们日间刚接到宗主传递的消息,按照宗主的安排在村庄外围布防,便有情报从宅子里传出来,说老丞相死了。”
“宗主和卫大人一同行动,应当不可能对老丞相动手。”小宛面露疑惑,“宗主,到底怎么回事?”
陆无惜将那书信拍在桌上,让小宛自行查阅,同时说道:“天衍宗内有圣人和皇后安插的内应,而且是高层,此番我离京远走,京城内没有可主事之人,咱们在京城的弟兄,恐怕要遭人利用。”
“以信鸽传讯,消息一日便可抵京。”卫梓怡此时搭话,“但我等快马加鞭疾行而回,夜以继日,也需三日才能回到京城,途中还会遭遇大内高手的截杀,死伤难以避免。”
陆无惜点头,默契地接下她的话:“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应对之策。”
林玉绾哑口无言,魏辛表情有些呆,好像神游天外,小宛也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见这三个人根本靠不住,卫梓怡叹息一声,揉了揉额角,继续说道:“如是天衍宗内有圣人安插的内应,那么不仅京城内的据点,还有京郊就近能调集的人手,应当都会被谴走。”她敲了敲桌面,将众人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
“重要的是,皇帝和皇后,他们的目的是除去德公公,拔掉宫中遍布的宦臣势力,我们此去,是要顺应局势,做他们手中的刀。”
傅渊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成全这场棋局,他那一跪,赢得卫梓怡的尊重。
即便心中对皇帝和皇后还有怨怼,卫梓怡也愿意暂时放下恩怨,那一笔笔的旧账,待天下平定之后,再与他们清算。
陆无惜与她对视一眼:“上位者用人,不忌牺牲,倘使天衍宗在此次祸乱之中,因此死伤惨重,即便他们是天子,是帝后,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卫梓怡已能明白陆无惜的心情,她点了点头:“即便要助其成事,也不能全无防备,这两个人心思太深,岂知此事过后,不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卫大人,且听我一言。”陆无惜朝卫梓怡招手,示意她凑近一些。
卫梓怡依言朝其倾身,便听陆无惜避开林玉绾和小宛,在卫梓怡耳侧压低声道:“此番待乱局平定,不论事成与否,我都会解散天衍宗。”
天衍宗的存在是一把双刃剑,管理得当,自然能为百姓谋福,但它其实和朝廷并无本质上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