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亭煜果然追问:“是哪一句?”
“便是他说他为孙启润向赌坊借钱做了担保,孙启润签下的欠条上也写了他的名字,有他的画押,如若孙启润死了,那么傅姜必定会找他的麻烦。”
卫梓怡从碟子里夹起一片牛肉,嘴里说着话,那手便像有自己的想法,径直将这片肉放进陆无惜碗中。
顿时,场面一静。
陆无惜执着筷,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没等陆无惜吭声,卫梓怡率先愣住,遂飞快抽回手,低下头,没细看陆无惜脸上的表情。
她板着张脸,沉声道:“多吃点儿肉,就你这身子骨,怕是外边儿风再大些就把你吹折了。”
似是平平常常的语气,可若对她了解,仔细一听,仍能觉出这句话语速比往常稍快,分明是情急之下,故作平常的找补。
陆无惜眼里藏着笑,话从口中说出来,便不由得带上几分隐秘的愉悦:“卫大人教训的是,多谢大人。”
冯亭煜尚在揣摩卫梓怡方才说的那句话,倒是没在意这两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交流。
待他想通,便长长哦了一声,对卫梓怡道:“秋韵失踪,孙启润借的钱没了,所以让赌坊去找孙启润的父母,令孙氏布庄的掌柜还上这笔钱,的的确确是他的打算。”
卫梓怡回过神,不再理会陆无惜,敷衍地点了点头:“对。”
冯亭煜端起酒盏敬卫梓怡一杯,随即又陷入思考:“可是,梁朝何故撒谎?他故意隐瞒自己认识秋韵,还不承认去过迎春楼,到底是为什么呢?”
卫梓怡的注意从陆无惜身上撇开,顺着冯亭煜这句话道:“他越是不承认自己和秋韵有什么联系,则越说明此事不简单。”
陆无惜将卫梓怡夹给她的牛肉小口小口咽下,闻言插了句话:“所以,那秋韵的失踪,便很有可能与此人有关。”
“不错。”卫梓怡点头。
“那迎春楼的老鸨虽说瞧见了二月初五晚上有可疑之人,但并未提供实证,故而真相究竟如何,或许需得到那迎春楼上去看一看,方能找到答案。”
冯亭煜闻言,面露惊讶之色:“卫大人要亲自去迎春楼查案么?”
郢州的迎春楼同京城的曲坊琴楼可是大大不同,乃是男人闲来消遣,声色犬马之所。
卫梓怡反问:“怎么?这园子冯大人可以去,卫某便不可?”
冯亭煜擦了擦脸上的汗,尴尬地应道:“并无不可。”
“此事就这么定了。”
卫梓怡拍板,瞥了陆无惜一眼,才接着说道,“况且,卫某也想瞧瞧看,这令人醉生梦死的迎春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与京城的各大曲坊琴楼相比,是否多出几分新意。”
陆无惜长睫微垂,似是没有听见。
饭后,卫梓怡和陆无惜一块儿回房,她们的房间挨着,只隔了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