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属实没有想到,梁朝竟是如此为人,而那孙启润中毒身死之后所牵扯出来的问题和麻烦也叫人瞠目结舌。
案件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只希望在场的大人们明察秋毫,千万莫要怀疑到他身上。
相比于自言自语神色迷茫的老鸨,那梁朝的脸色早已煞白如纸,弓着身浑身发抖,不敢抬头。
“梁公子那一日可有去迎春楼?”卫梓怡忽然扬声问他。
他肩膀一颤,小声回答:“没有。”
鉴于先前诸多谎言被当众识破,他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耐人寻味,已不足以取信于众人。
所以他的回答对卫梓怡而言并不重要,不过是作为坚定他嫌疑的依据,例行问上一句罢了。
随后,卫梓怡就二月初五前后,秋韵有无异常表现,以及她失踪之后,可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再细细问了那老鸨几句,再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卫梓怡让冯亭煜将梁朝以嫌犯的名义暂时逮捕,至于傅姜,因没从他身上看出可疑之处,则先放了。
屋外天色渐晚,开堂审讯疑犯,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卫大人辛苦了。”
下堂后,冯亭煜朝卫梓怡拱手见礼,邀请卫梓怡与他一同进餐。
眼下这个案子颇有几分复杂,暂时还未寻见侦破的方向,卫梓怡尚不打算离开郢州。
何况,再过不久坊间宵禁,她们此刻即便要走,出城已寻不见住处,唯有风餐露宿,一旦夜里下雨,陆无惜那身子骨,怕是扛不住。
卫梓怡瞥了眼跟在身后的陆无惜,问他:“我的书吏可以同行吗?”
冯亭煜虽觉意外,但一想这小书吏是个姑娘家,生得文文弱弱的,又随行于卫梓怡身侧,与之同赴禹州,想必是卫梓怡的心腹,卫梓怡对其有所偏袒和照顾,也在情理之中。
他笑了笑,谦逊有礼:“当然可以,卫大人,请。”
冯亭煜走在前面,卫梓怡携陆无惜跟随其后,至后厅用餐,途中冯亭煜问及卫梓怡二人夜里可有去处,卫梓怡应道:“尚未定下。”
“如此,二位不如就暂住县衙。”
冯亭煜热情地邀请道,“县衙的客房虽然久不住人,已落了些灰,但简单打扫一下,还算干净整洁,物资也相当齐备,想必比客栈住着更方便一些。”
卫梓怡尚未应声,却听身后传来陆无惜轻飘飘的声音:“冯大人,您难道是在担心卫大人嫌这烂摊子麻烦,夜里偷偷出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