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朝陆无惜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记下梁朝的供词。
“其实是这样……”梁朝斟酌着说道,“孙兄看上了迎春楼一个叫秋韵的姑娘,想替她赎身。”
“但两人身份悬殊,去年秋天孙兄还中了举,他家里的长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就找我帮忙,说先给钱把人赎出来,之后再想办法。”
“可哪里料到,那叫秋韵的姑娘拿了钱就跑了,孙兄人财两空,如今竟还平白丢了性命……”
“什么?那女人跑了?!”梁朝话说到一半,傅姜瞪着眼打断他,“如此说来,他这钱摆明了就是还不了?”
“梁朝,你们合起伙来糊弄我呢?!说什么宽限几日等他找父母筹钱,其实就根本没打算还?!”
“哎呀,傅兄息怒!”
梁朝回身,朝傅姜拱手,“我们哪儿敢糊弄你啊,只因孙兄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如果赌坊追债上门,他父母肯定还是会替他把钱还了,这一点,你确是无需担心。”
“可是现在孙启润死了!”傅姜怒不可遏,指着梁朝的鼻子爆喝道,“我现在找谁把钱拿回来?!你替他出吗?!”
眼看两人就要在公堂上吵起来,突然当的一声,冯亭煜敲响惊堂木,厉喝:“都住口!休要在公堂上喧哗!”
傅姜气得跺脚,几乎想动手与梁朝打上一架,可奈何这是在公堂之上,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只能作罢。
他朝县老爷拱手,气呼呼地重新跪下。
“县老爷,您要替我做主啊!”梁朝向堂上两位大人磕头,“孙启润突然身死,此事我们谁也始料不及,我确实替他作了保,可那因为我将他作亲兄弟看待。”
“兄弟有难处,我自当挺身而出,替他周旋,可这五百两银子,我手里也实在拿不出来呀!”
堂上两个人情绪激动,冯亭煜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指望卫梓怡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卫梓怡便接着问:“既然这钱还不了,梁朝,你和孙启润就没想过把那跑走的女人找回来吗?”
“找!我们当然要找,整个郢州里里外外都找过了!”
梁朝万念俱灰,脸色难看,“可实在找不到啊,这女人就像从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们何不报官?”卫梓怡虚起眼,沉声道,“你们自己找不到人,那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为何不让官府帮你们找?”
梁朝一时语塞,半张着嘴不知如何往下接。
“对啊,怎么不报官呢?”傅姜也咋么过味儿来,连连点头,附和道。
冯亭煜手中捏着惊堂木,忽的抬高声音,喝问:“梁朝,你倒是说说,为何不来报官?!”
“这……”梁朝额角滑下一滴冷汗,连忙急声解释,“是孙兄他不愿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