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梓怡口中说着阿谀奉承的话,可态度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虚心悔过的意思。
皇帝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沉。
“卫梓怡。”他指名道姓,语气中不乏警告之意,“你莫不是忘了,是谁救你性命,给你吃穿,让你获得如今的荣誉?”
他敲着桌上的奏章,极力克制愠怒:“朕是一国之君,能让你拥有权力,享尽荣华,也可以一句话叫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即便如此,你也要跟朕作对吗?!”
“朕向来惜才,也在你身上投入了诸多心血,可若你不能全心全意为朕效忠,那你的才华便一文不值,朕可以立马杀了你!”
君王拍案,喝令卫梓怡识时务。
“事到如今,陛下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卫梓怡神色漠然,讽刺地说道,“就算我指天发誓,难道陛下就能信我?”
“如是十八年前,有人通敌,害我父亲战死于北疆之事与陛下当真毫无关联,陛下何须惧怕我往下深究?!”
数度彼此试探,卫梓怡终于当面把话说开。
“我只想要一个真相,当初我父亲因何而死?!泄露军机要务的人究竟是谁?!郑子昀、田玉衡,他们和都源,到底是什么关系?!失窃的砚台下落何处,陛下又为什么杀人灭口?!”
每问出一个问题,她便上前一步,德公公吓得面色急变,高呼护驾。
数名侍卫冲进御书房,在卫梓怡和帝王之间架起一道人墙,明晃晃的刀枪齐齐指着卫梓怡,如是卫梓怡胆敢妄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将她当场格杀。
随着卫梓怡一句句逼问,皇帝的迫于她的气势步步后退的同时,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当「砚台」这两个字从卫梓怡口中道出,皇帝彻底动了杀心。
“放肆!”怒喝声打断卫梓怡的质询,皇帝横眉竖目,“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来人!把她擒下!”
众御前侍卫将要动手,俞秦武率先抽刀,卫梓怡已做好拼死反抗的准备,今日即便死路一条,她也要多拉两个垫背。
便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唱喝:“皇后驾到!”
皇帝倏地握紧双拳,瞪眼望向屋外。
未经皇帝准允,一身华服的大乾皇后在两名宫女的跟随下步入御书房,在卫梓怡身后站定。
其人发梢簪着一支镂空的金凤凰,凤眼蛾眉,眼尾倒悬,两鬓青丝垂于肩前,气质端庄,举手投足之间,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卫梓怡身为帝王刀剑,自然认识这位后宫之主。
大乾皇后是前朝宰相之女,当今皇帝登基后,宰相便告老还乡。
皇后平日鲜少插手前朝要务,就连年节时分的宫宴也称病未与帝王同台,卫梓怡与其只有过几面之缘,更是从未私下接触,故而对这皇后算不得十分了解。
但宫人皆知这位皇后非等闲之辈,朝中也不乏皇后的眼线,皇帝对其颇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