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辛一直跟在女人身后,从卫梓怡的话语中辨出此人身份,惊讶地张大嘴巴。
她的视线在陆无惜和卫梓怡身上来回逡巡,实在是不明白,这位天衍宗宗主到底要做什么。
待餐碟全部摆好,陆无惜盘起双腿,用手托着脸颊,眼角眉梢皆是笑吟吟的:“卫大人尝尝看罢,这几碟小菜可都是小女子亲手做的呢。”
卫梓怡才不相信她的鬼话,这妖女惯会信口开河,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句子,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你冒着杀头的风险潜入宫中,跑到这偏殿来,便只是为了看卫某的笑话,落井下石么?”
陆无惜行事没有章法,的的确确做得出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在卫大人心里,原来小女子是这样的人。”陆无惜丝毫不觉不快,反倒笑出了声,“可实不相瞒,见卫大人这般落魄,没了往日威风,倒真是有几分不可言喻的快意呢。”
“你!”魏辛勃然大怒,斥道,“你这人好生无礼!”
陆无惜神色妖媚,斜斜瞥了她一眼,笑道:“小妹妹不要动怒,不如坐下来慢慢说话。”
魏辛被她气得呼吸不畅,还是卫梓怡朝她招手,唤她过去,她才就此作罢。
陆无惜慢悠悠地斟上一杯酒,双手递到卫梓怡面前。
见卫梓怡面若寒霜,不肯接过酒盏,陆无惜笑道:“怎么,卫大人怕我下毒?”
激将的效果确乎好过直言劝说,卫梓怡沉吟须臾,终于接过酒杯,在魏辛震惊的目光中,将其一饮而尽。
数度交手,卫梓怡早已发现,陆无惜对她没有杀心。
可即便如此,依仗智计对她百般羞辱,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比一刀取了她的性命,更令她心中不快。
可要说她和陆无惜之间有甚仇怨,那也是无稽之谈。
不过是陆无惜率天衍宗众屡屡挑衅朝廷之威,触犯圣人龙颜,卫梓怡身为帝王刀剑,自然要冲在最前面。
可如今,卫梓怡被革职软禁,已成阶下之囚。
背后设局者,卫梓怡心有猜测却不敢妄断,陆无惜所做,不过是搭了个戏台子,坐山观虎斗。
她不再是内卫府的副指挥使,和陆无惜之间除了先前未能分出胜负的较量,并无旁的纠葛,自然也谈不上多深的个人恩怨。
“别以为我真不会杀你,卫某如今处境,俱拜你所赐!酒我已经喝了,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尽早离开!”卫梓怡放下酒盏,并不愿与陆无惜进一步攀谈。
可陆无惜目的尚未达到,又可会轻易离开。
她眼角带笑,视线落于卫梓怡冷肃的面孔上,语气轻快地说道:“卫大人难道就不好奇,究竟是谁要与大人作对,欲致大人于死地?”
“谁要杀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卫梓怡并不上套,冷笑道,“何况,仅你一面之词,又能说明什么呢?”
陆无惜苦恼地皱了皱眉,这位卫大人油盐不进,如何劝她都不听,就算已身陷囹圄,依然执迷不悟,听不进旁人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