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梁见卫梓怡陷入沉思,没有干预他,便又往下说:“第二天府里就传出消息说阿秀失踪了,那时候我若唤住她,兴许她就不会死呢?”
无论如何回想,他都觉得莫名其妙,实在不明白,阿秀为什么会失踪。
“后悔已是无用,查清当初的真相,缉拿杀死阿秀和湘悦的凶手,令冤案昭雪,才能叫亡者九泉之下安息。”卫梓怡难得真心实意说上一句慈悲的言语。
“卫大人所言不错。”郑子梁点头认同,复道,“香悦之死,恐怕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卫梓怡追问:“何出此言?”
“香悦让我替她隐瞒身份,但此事并不简单,府上进了刺客,虽刺杀未成,却偷走了书房里的重要文书,我父震怒,下令掘地三尺,要找到此人。”
郑袁问怒发冲冠,决不允许放跑盗贼,让府里的侍卫挨个房间仔细搜查,便是府中的丫鬟仆役,也都要试探他们的武功。
就是他郑子梁平日里不受重视,身边也只有一个丫鬟,他说不是,那些下人便到别处去搜,香悦方躲过一劫。
可不论郑子梁如何问她,究竟谁人将她打伤,她都不肯开口。
“她说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如是她把真相告诉我,会叫我惹祸上身。”郑子梁闭上眼,双手盖住眼睑,指缝间略有几分湿润。
“对阿秀死因的调查虽然困难重重,但她似乎通过别的渠道获悉了一些线索,故而还算有所进展。”
“半个月前我带她出门,正巧陆宗主来到京城,她前去汇报此事,也顺便将我引荐给陆宗主认识。”
言及此处,他顿了许久,再开口时,嗓音低哑了许多:“但我没想到,此事过去不久,她就死了。”
郑子梁偷偷抹去眼角的湿痕,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才又继续说道:“此次见面是陆宗主亲自邀约,她说香悦虽已被人杀害,她死前调查到的东西尚未落入贼人之手,但藏东西的地方只有香悦自己知道,陆宗主希望我能为她提供一些线索。”
卫梓怡眼底精芒闪烁,猛地收紧五指,指节发出清脆的鸣响。
依她所见,郑子梁八成没有说谎,从其口中获悉这一切,可算此案重大突破。
若能找到香悦留下的东西,不仅两起凶案可以水落石出,天衍宗背后的秘密,多多少少也能有所揭露。
可是,不仅她要寻找湘悦的遗物,天衍宗乃至此案背后的凶手,也都在找寻。
自她与陆无惜交手,卧床养伤,已经过去了三天,岂知还来不来得及?
她扣紧座椅扶手,冷眼瞧着郑子梁,沉声道:“日前你面见陆无惜,与她说了些什么?且一字一句详细招来。”
郑子梁陷入悲痛的回忆之中,没再计较卫梓怡恶劣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