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卫梓怡走上前去问道,“可有发现?”
“回禀大人,梅树下有杂乱脚印,树干上残留刮蹭的痕迹,想必此前曾有人在这里停留。”魏辛指着内卫挖开的泥地,向卫梓怡禀报。
“树下有一块新土,这块地被人翻动过,下边儿兴许埋着什么东西,故而属下叫了人来,试着挖一挖看。”
“哦?”卫梓怡好奇地看过去,“好,继续。”
任由内卫府众忙活,卫梓怡从他们身边绕过,观察梅树树干上的痕迹。
靠近树根的位置有几道刮痕,疑似足底蹬蹭所留。
卫梓怡沿着树干往上看,干枯的枝桠斜伸出一截断枝,尖锐的梢头缠了一根头发。
她将发丝取下,绕于指尖细细端详。
青丝细而软,轻盈纤长,该是女子所留。
比对自己的身高,卫梓怡大致测算了断枝离地的高度,结合树干根部的痕迹和那死去丫鬟的身量,她推断此地便是凶手行凶的现场。
她闭上眼,此案凶手杀人的手法的在她脑海中迅速还原。
行凶之人扼住香悦咽喉,捂其口鼻,将她推抵至树干,生生扼断喉骨,令其窒息而亡,再寻至隔壁院落的水井抛尸。
因凶手是左撇子,故而钳制香悦用的是左手,尸体的喉咙处残余的淤青四指在右,一指在左。
可是,即便找到了真正的凶案现场,此案依旧疑点重重。
凶手何故动手杀人,又为何将其抛置于井中?
卫梓怡百思不得其解,驻足于红梅树下,仰头看向一树傲骨铮铮,凌寒而开的梅花。
她自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红梅,但初初见时,并非宫中梅园。
昔日将军府上,也有朝廷御赐的红梅,以昭将军铁血丹心,可惜后来将军战死沙场,门庭没落,府中下人私自将田产变卖,走的走,散的散。
后来,夫人病故,于床前送行的下人,竟只有陪嫁时的贴身丫鬟。
世事沉浮,人心鬼蜮,无事时称兄道弟,一旦人没了,便树倒猢狲散,落井下石,谁都能踹上一脚。
将军一生尽忠,所得不过英烈之名。
名与利,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所以这两样,是卫梓怡最不在乎的东西,只有活着,才是价值的证明。
“哎呀,底下真有东西!”
魏辛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将卫梓怡惊醒,她回头看向忙碌的内卫府众,适逢魏辛朝她招手,“大人,您快过来!”
卫梓怡缓步行去,挡在边上的两名内卫立即让开,她得以看清土坑内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