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话短说,”石魏皱着眉,道,“说完就赶紧回去,自领军法。”
李芥上前一步,道:“他们恐在设计,若仅得一点消息,就贸然进军,恐会落入圈套里。”
“什么圈套?”石魏不爱听这话,“秦胤那人,我最是了解,勇猛无双,却不是个擅长计略的。”
边上一人补充道:“从先前掌握的状况看,秦胤的确有病在身。”
李芥耐着性子,道:“探子报的时,秦胤倒下时,边上他们的兵士,看着急切、却不慌乱,陆陆续续赶到城墙上的人,也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这说明,秦胤的病并非突发急症,他早吃不消了,飞门关对他的状况都有数,才会有条不紊。”石魏道。
“若是这样,秦胤明知身体不适,上城墙做什么?”李芥顿了顿,道,“还有另一种状况,他们在唱戏,假装的,所以不乱不急,他们想要我们误判。”
石魏摸了摸胡子。
李芥的话,不无道理。
只是……
“那么,李将军认为,他们此举的目的呢?让我们误判了,他们周人能有什么好处?”石魏问。
李芥答不上来。
正是这一点想不通,他无法长话短说,直接说服石魏。
他只知道,此举定是周人故意而为,一旦他们冒进,定会吃一个大亏。
石魏见李芥无言以对,便道:“你看,你也不知道。那么我再问你,秦胤是没病装病,还是有病?”
李芥诚恳答道:“有病。”
此战,周人原本的主将是冯仲,这一点是明确了的。
若秦胤身体康健,他早该抵达飞门关,而不是两军对垒之后,才慢慢悠悠来。
再者,以秦胤那性格,抵达之后,不说立刻领兵到玉沙口外叫阵,但他一定会在关内行走。
督促练兵、巡视城墙,从早到晚都闲不住。
但是,探子盯了几天,飞门关出入的只有周人的斥候,秦胤的影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现身了,直接摔了。
如此便能断言,秦胤在周人的京城就已病了,可能有所好转,可能他骨头硬不服输,说服了皇帝赶来了飞门关,但是,长途跋涉让身体雪上加霜。
“他有病、城墙上走几步就吃不消了,如何带兵?”石魏很是自信,“冯仲从主成了次,毛固安就更别说了,原就对显贵不满,秦胤若是康健,当然能掌住局面,但现在呢?秦胤病中能十成十信任、听他调度的,除了他那亲儿子,还有谁?”
李芥抿了下唇,想反驳,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石魏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道:“我倒是有一番想法。
秦胤带病来了飞门关,这事儿瞒不住,迟早传开,所以他自己站出来,让我们看看。
虚虚实实,让我们犹犹豫豫,放缓进攻的脚步。
他的病应不致命,只是舟车劳顿、有些反复,他需要时间来康复,也需要时间稳稳握住兵权。
飞门关易守难攻,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我们若让秦胤缓过气来,后头才难办。”
李芥思考着石魏的话。
有些道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