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巧玉发现,老夫人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她赶忙备了,捧着水盆到老夫人面前,要替老夫人净面。
林繁止住了她:“我来吧。”
试了试水温,林繁拧了帕子,认真温柔地帮老夫人擦脸,又从巧玉手中接过香膏,替母亲按了按。
巧玉无从插手,就在边上站着。
虽然,老夫人刚哭了,但巧玉敏锐地觉得,这对母子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那股子言语难以描述的疏离,淡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明明白白的关心。
真好啊。
巧玉想,再是权贵人家,没有生计困境,但孤儿寡母,依旧有各种不容易。
老夫人与国公爷都是特别好的人,母子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矛盾,能解开心结,多好的事儿呀。
等送走了林繁,巧玉回到屋里,扶老夫人坐下:“您看起来很高兴。”
老夫人莞尔。
聪明丫头,能从她的眼泪里看到愉悦。
“很高兴,”老夫人笑着道,“听他说了好些事,都是好事,我替他开心。”
巧玉也笑了。
“替”这个字,就是说,国公爷遇着好事了。
能让老夫人为儿子喜极而泣,恐怕就是她们先前猜的那样吧。
国公爷有了心尖上的姑娘,也与老夫人开口了。
她不清楚那位是谁,但能吸引国公爷的目光,能让老夫人听着名字就喜悦的姑娘,一定很好很好。
另一厢,林繁回到了书房。
推门进去,秦鸾坐在桌边,手指在桌上写着什么。
走近了一看,林繁失笑出声。
秦鸾是拿手指作笔,以茶水当墨,在桌面上画符,那些还未干的线条,林繁半点都看不懂。
“顺手做日课,”秦鸾道,“与老夫人谈好了?”
“她看了画像,说与她记忆里的太子妃很像,”林繁道,“劳烦你久候,马车应是备好了,我送你出去。”
说完,林繁又看了眼桌上的线条。
因着邓国师的行径,林繁对道家这些东西素来防备。
没想到,有这么一日,他在自己的桌上看到这种,会觉得很是可爱。
抬起眼帘,视线落在秦鸾身上,林繁想,定是画符的人可爱。
马车旁,方天正候着。
昨儿那些东西,应是道家术法用的。
夜里他隔了老远,悄悄望过,他们爷在老国公爷的书房里,秦姑娘在外头台阶上坐了一整夜、守了一整夜。
这让他对秦鸾充满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