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爷驾崩都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都没有他这个人,又关他什么事。
不然怎么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呢。
皇太后看不得他这个态度,指着颜述,与辅国公父子道:“养出这么一个玩意儿!颜家迟早被他拖累!”
辅国公忙道:“臣一定拘着他、一定拘着他!”
“太后娘娘,”辅国公世子道,“依臣之见,那女子未必会告,赔些银子压下去就是了。定国公那里,按章程办事,知道这事儿结果,他不会揪着不放,若不然,也不会把这臭小子送到您这里。”
“出息!”皇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好巧不巧犯在林繁手里,他不揪着,你就有脸有皮了?”
辅国公世子承了怒火,本想再说什么,被辅国公喝住了。
“住口!”辅国公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硬压下心中火气:“保得了一回、两回,难道回回都保?”
“绝对、绝对不会再出这种事了。”辅国公低头,与身后的儿子、孙子打眼色。
颜述父子两人见状,自是规规矩矩,顺着说了几句。
皇太后骂过了,摆了摆手:“一笔写不出两个颜字,哀家自是向着自家人,但大周姓赵,皇上是哀家的儿子,可他更是大周的皇帝。
外戚如此胡闹,这是在为难皇上。
罚重了,皇上和哀家都舍不得,罚轻了,朝臣、百姓都看在眼里。
不能为皇上分忧,也不该再给皇上添堵。
哀家累了,你们自己去御书房里领罪。”
辅国公领着儿子、孙子退了出来。
寒风吹来,他擦了擦后脖颈的冷汗。
辅国公世子逮着颜述,压着声一顿训:“你小子厉害了,当街强抢,还被抓了个正着!你管不住自己,老子管着你的钱了吗?有银子就能找着女人,你还抢?”
颜述忙道:“我、我这不是发昏了吗……”
“你就是发昏!”辅国公扭头骂过来,“老夫这把年纪,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
颜述委委屈屈道:“您丢什么人?您的孙儿我半斤,皇太后的孙儿他半两,谁也别嫌弃谁。”
饶是再疼这孙儿,辅国公都没有忍住,给了颜述一脚:“跟殿下比,你配吗?他姓赵,你姓颜!你得亏还姓颜,不然早进牢里等着发落了!”
辅国公气得直吹胡子。
纨绔也得有个度!
好死不死还落在树上那只手里……
他那傻儿子不懂状况,竟敢在太后娘娘跟前提林繁。
虽然,他也不晓得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毕竟是亲兄妹,前些年,辅国公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太后对林繁很是上心。
这份上心,是关注、审视,以及防备。
“等下见了皇上,”辅国公深吸了一口气,交代着,“老老实实认错!”
宫城之中,灯火陆续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