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压着声:“太傅刚走,皇上心情不太好。”
闻言,邓国师扯了个无比嘲讽的笑容,道:“那老东西!皇上总有一天砍了他!”
徐公公深以为然:“是该砍!”
两人嘀咕了一番,徐公公入内通传,而后请了邓国师进去。
“什么事这么要紧?”皇上问。
邓国师上前一步,道:“贫道听说了一些事。”
“说吧。”
“太医院头一次去安国公府看诊时,廖大人并未诊出喜脉。”邓国师道。
皇上道:“朕知道这事,日子浅,诊不出来也难免。”
邓国师又道:“那日,安国公府来请诊的人刚走,定国公就进了太医院,寻廖大人说了会话。”
听到“定国公”三个字,皇上的眼睛睁开了:“念之?”
邓国师继续道:“二殿下在您询问后,出宫与忠勤伯府的几位公子一块,在贵香楼吃酒,散席时,正好遇上定国公与黄侍卫,定国公劝了殿下几句。”
皇上的眉头皱着:“他劝什么了?”
邓国师向翁二公子打听了,一五一十说完。
随着他的复述,皇上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劝?朕听着全是挑拨!也就启儿蠢!”
邓国师垂下脑袋,不接这句。
“皇上,”徐公公恭谨劝道,“定国公怎会知道安国公府何时要请大夫?兴许就是赶巧了,并未有牵连……再说,他插手二殿下的婚事做什么?他与安国公府不熟,与永宁侯的关系也很普通。”
“巧不巧,再查查不就知道了?”皇上冲邓国师抬了抬下颚。
邓国师应下,又道:“贫道倒是觉得,他和永宁侯的关系不太对。”
“哦?”皇上示意他说下去。
“以侯爷与两位先定国公的交情,他对定国公该更关心才是。”邓国师道。
皇上摸着胡子的手,顿住了。
同是先帝麾下的大将,秦胤和林翰情同手足。
林宣有神童之名,才兼文武,因着林翰的缘故,十几岁就对排兵布阵发表看法,时常受采纳。
秦胤总说,林翰养了个好儿子。
先帝建隆二年,林翰战死,林宣承爵,统帅大军。
彼时大周初立,朝中亦有缩减兵力、以内政为主、收复为辅的声音,是秦胤拉拢了几位主战派、一起支持林宣,在之后的几年里又将国土拓了三分之一。
秦胤与这两父子,是过命的交情。
人走茶凉这这个字,不符合耿直的秦胤的性子。
他该对林繁多一份关注与支持才是。
可照这几年来看,两人就是朝上遇见,互相问个安而已。
原本,皇上不觉得不对,此时听邓国师一提,不由上了心。
邓国师说完了想说的,恭谨告退。
皇上打发了徐公公,一人坐在大椅上,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