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里话间,无非是在提醒沈沉,也得为沈沅、贺枚这些山庄中人考虑,沈沉苦笑着摇头道:“你看错我了。”
崆峒派掌门却放错了重点,十分愕然:“你,钟时卿,你是个坤泽?”
当日时晔身上的坤泽信香做不得假,众人这才被点醒,都震惊无比,谁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风上客,万方元的得意门生,居然会是坤泽之身!
梁从芝冷笑道:“早在你与沈沉来天山那天,我便开始怀疑你的来历,如今你骗人无数,杀人无数,你们又和他多言什么!我梁从芝今天就把话撂在这,若是谁帮钟时卿一回,便是与我天山为敌!天山弟子听令,即可捉拿,我必要亲自取了他的命!”
天山弟子早就听闻自己十五个同门惨死风上客之手一事,纷纷悲愤交加,提起长剑和白绸向前涌去。沈沉长叹一声,刚要动作,突然人群中几道剑光,将数个弟子的白绸统统斩断。
梁从芝定睛一看,不由恼怒道:“贺枚,你这是做什么?要污了北斗山庄的脸面吗?”
贺枚提着长剑,剑上仍有白绸飘飘荡荡洒下:“我今日不是北斗山庄弟子,只是贺枚一人,我不信时前辈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何不问个明白再下决断!”
沈沅也鼓起勇气,插嘴道:“我……我也不信。”
梁从芝快被气笑了:“怎么,他是给你们下了降头不成?那你问,天山弟子尸身上秋水剑的痕迹铁证凿凿,你问他如何狡辩!”
“贺枚,”钟晚轻声道,“莫要为了我,坏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他像是在对贺枚说,又像是在对沈沉说。
还没等贺枚开口,沈沉便毫不犹豫地说道:“不可能。”
梁从芝转身对赫连珏道:“赫连掌门,你也要包庇不成?昆仑已经到这等落魄的境地了么?!”
赫连珏紧紧咬着牙关,胸口起起伏伏,最终还是吐出几个字:“……务必要,留活口。”
明玄大师双手合十,对身后弟子说:“老衲亦是此言。”
他们二人一声令下,身后的其余门派便找到了主心骨,一声高喝,刀枪棍棒,符箓法器,统统向甲板上被团团围住的那人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