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此处,他突然听到门口一阵马嘶,忙撂下酒坛子跑出去,果真是万方元骑着二青来了。钟晚见二青在师父手下不情不愿的,不由笑道:“师父,它不服你的管教,别为难它了。”
万方元哼了一声,翻身下马:“改天我找肖石晴学一手驭兽,这天底下就没有你师父我学不会的功夫……”
他向来如此,钟晚忍俊不禁,摇了摇头,便同他一起进去了。他刚出关,照理来说应该立刻温习一下先前的功法,但他实在放了沈沉太久的鸽子,无论怎样按捺心思,都有种跃跃的、想见他的冲动。
“今晚为师不在,”万方元突然说道,“你可别到处出去惹事儿。”
钟晚心中一喜,忙指天指地地保证:“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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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晚上,万方元一走,说着“绝对不会出去惹事”的钟晚便把秋水剑一提,也跟着溜了出去。
他干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特意还留着房间的灯,摊开一本心法放在桌前,人却已经朝着北斗山庄的方向跑去。
然而不巧的是,他刚要叩窗,便意识到摇光阁里还有另一个人在——沈沉的母亲,陈乔月。
他无意听母子俩的对话,刚转身要走,却听到陈乔月问:“眼睛,能看见多少了?”
沈沉将黑布条摘下,感受了一会,答道:“能看得见光了。”
钟晚眼睛顿时瞪得滚圆,只觉得在做梦一般,浑身都轻飘飘的,心中止不住地狂喜:“不会吧,沈沉的眼睛能医好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高兴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嫌自己这个位置不好,看不到少庄主摘下布条后的样子,但一想他眼睛有可能痊愈,迟早会把布条摘下来,便又忍不住愉快得想笑出声来。
陈乔月似乎也高兴极了,连那张清瘦的脸上都泛出了些许红晕:“好,你坐下,我给你敷药。”
说罢,两人轻车熟路地面对而坐,拿出玉碗、药粉和鸽子。从钟晚的方向看去,陈乔月垂着眼,葱白手指握着一把匕首,寒光溅在鸽子的羽毛上,惹得它“咕咕”大叫。
“这鸽子叫得怪让人心疼,”钟晚心想,“但如果要拿来用药,也真是万不得已……”
刚想到这儿,只见陈乔月迅速用匕首刺入鸽子的喉管,下一秒却从袖间抖出一枚刀片,直直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她用划破的手握着鸽子,一同伸到玉碗上,让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入碗中的药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