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少年,她似乎长舒了一口气:“蒋师弟,你去哪儿了?可算是来了!”
旁边跟着的高瘦女子一撇嘴,道:“蒋初阳,就你到的最晚,大师姐在这儿足足等了你一刻钟。老实交代,干嘛去了?”
蒋初阳似乎不怎么想让高瘦女子知道,低头嗫嚅道:“徐沁师姐……”
他越不想说,徐沁偏要他说,刚要叉腰教训他两句,忽然瞥到他的右手放在背后遮遮掩掩,不由秀眉一竖:“那是什么?鬼鬼祟祟的,拿出来与我看看!”
蒋初阳别无他法,只好将右手伸了出来。一朵娇艳的丹顶月季被他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花瓣由乳白到鲜红,裙摆一般绽开,花心甚至还颤颤巍巍地滚动着一颗晶莹水珠,看上去格外讨人喜欢。
空青平日最爱侍弄花草,自然惊喜不已,与徐沁一起凑到月季前啧啧称赞:“蒋师弟,你是从哪儿摘来的这朵丹顶月季?怎么我就没找着?”
蒋初阳自然不会说他是走了几里路才寻到的这一朵月季花,只是轻声道:“师姐若喜欢……就送给师姐吧。”
空青欢天喜地地想接过,可手指刚碰到,又缩了回去:“不成,万一你是给旁人摘的,我岂非夺人所爱?蒋师弟,若真是这样告诉我便是,不碍事的。”
蒋初阳神色一下子暗淡了许多:“师姐,我就是路过,顺手摘着玩儿的。”
听他这样说,空青才放下心来,接过丹顶月季,与徐沁高高兴兴地把玩起来。徐沁见她真的喜欢,讨好地笑着凑上去,提议道:“师姐,我帮你簪在鬓边,好不好?”
蒋初阳看徐沁将那朵被他亲手摘下的花,小心翼翼地别在空青耳侧,花面相映美不胜收,忍不住心中怦怦直跳。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北斗山庄的沈公子来啦!”
空青闻言眼睛一亮,猛地转过头去。那朵月季本来就还没别好,被这么一晃,便顺势滑了下来,划过她的侧脸,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在青色衣裙上烙下鲜明的一点红色。
然而空青根本没有察觉,眼神中亮晶晶地满是笑意,望着另一侧的人群自觉地分开一条道,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把玩着手里的剑,漫不经心地晃悠着走来。
蒋初阳想把月季重新别回空青的鬓边,但刚刚还对他温柔微笑的师姐如今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目光则牢牢追逐着刚来的乾元,一分一刻也不放过。
徐沁喜道:“是北斗山庄的沈有双!这回的平江夜宴本来数月前就要办了,但他说不够热闹,便挪到了春天。人人都说‘天帝坐北斗’位于四大名门之首,沈有双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待会,我非要见见沈家的祖传剑法,到底是何等精妙!”
空青不由笑道:“那自然是名不虚传的。我有幸和沈公子交过手,即使使出了绫、罗、绸、缎四整套武功,他的剑也只是被我打掉了一次而已。”
她们正说着,忽然沈有双似乎看到了天山一行人,转身朝他们走来。空青不自觉地攥住裙摆,待沈有双走到面前,方十分得体地微笑着问好:“少庄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