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说:“那么,程掌门就是空青仙子那个常年找不到踪迹的小徒弟了?天哪……”
梁从芝一动不动,只低头冷眼看着程妙彤。程妙彤依旧挽着肖石晴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眼底却一片冰凉,说道:“师姐,许久没有这样叫过你了。没想到你为了离字本,竟然不惜抖出这等天山丑事。”
梁从芝厉声道:“我天山堂堂正正,哪里有什么丑事?”
程妙彤掩口一笑:“天山出了我这个逆徒,不就是十足的丑事吗?”
“你知道就好。”
钟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半会竟说不上来,等他环视一圈,才恍然大悟,悄悄拉了拉沈沉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宋夜南没来。”
他说得很轻,其他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对师姐妹撕破脸皮,没人注意到他们,只有沈林自始至终半耷拉着眼,却恰巧在钟晚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抬眼看了看他。
如果沈林和沈沉是一对寻常父子,那么钟晚可能还会爱屋及乌地对沈林笑笑;如果沈林比钟晚大上一辈,那他也或许会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个礼。可惜这两者都不是,于是钟晚只是微微提了提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回去,等到沈林收回视线,才回到位置上坐端正。
明玄大师看梁从芝和程妙彤剑拔弩张,各不相让,叹了口气,道:“从芝,私人恩怨先放一旁,离字本要紧。”
程妙彤依旧不站起来:“大师,您这个便是说错了,师姐这是拿私人恩怨,盖天山的没用丢脸呢!哪能放一边啊?”
她说的确实不错,天山丢了离字本原是大罪,但是梁从芝张口先说盗走离字本的程妙彤是空青的徒弟,又说是因为她忘恩负义,仗着以前在空青门下求学的方便行窃,那么矛头便自然而然转到了七巧和程妙彤身上。
“要还呢,其实也没关系,”程妙彤不给梁从芝开口的机会,松开肖石晴的手臂,也站了起来,“但这离字本,现在却不在我手里。”
一直一言不发的段如沛偷偷睨了明玄一眼,随即柔声开口道:“程掌门,我们谁人不知你虽然颇为……潇洒不羁,但在大事上却是最小心谨慎的一个?离字本一旦被你取走,又怎舍得交给他人?”
程妙彤摇了摇头,目光含情含怨,道:“有一个人,我是舍得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低回婉转,伤心欲绝,与刚才的慵懒妩媚截然不同。有几个乾元听到了,不由窃窃私语道:“程妙彤又换情郎啦?”“关你什么事,又轮不到你头上!”“嘿,瞧你说的!我稀罕这样脏的坤……”
他还没说完,只听“当”一声,裸露出的右手拇指上就被钉了一根针尾雕花的精巧银针。那伤口小得几乎看不见,但那个乾元几乎是在针碰到皮肤的一瞬间就大叫起来,只几个吐息间,他的拇指就已经发黑红肿,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