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又领着龙思卉,一步步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钟晚脑海中飞快地想着对策,却见二人又停了下来,这回龙思卉嘴里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罗杉凑过去听了听:“你说有乾元的气味?”
钟晚一下子攥住身边沈沉的手。他这缕信香放得极浅,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估计是龙思卉体内的蛊虫太过邪门的缘故。
万幸罗杉没想到密道中还有两人:“这汉白玉屏风和沈沉离得最近,你说有乾元的气味……估计是他回来了。”
她轻轻“啧”了一声,道:“龙思卉,我们掉头出去。”
等到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钟晚才轻轻一拉沈沉,道:“跟上去。”
他们轻功都是上乘中的上乘,走起来比猫还轻,仿佛是风托着二人前行一般。不远处罗杉和龙思卉的身影一直若隐若现,直到罗杉又推开了一扇活板门,门口光亮一泻而下,刺得钟晚和沈沉都眯了眯眼。等到那门吱呀一声合上的时候,密道里早已空空如也。
两人又耐心等了片刻,才十分谨慎地将活板门推开了一个小缝。只见不远处摆着几箱碗碟,数盆盆栽,还有笤帚、簸箕、桌椅等物,竟是这只船的库房。
房中空无一人,显然罗杉和龙思卉已经走了。沈沉先在地板上一撑,出了密道,又伸手毫不费力地将钟晚也拉了上来。
二人正想悄悄出门,突然门外有人粗着嗓门嚷嚷道:“怎么突然说鹤船上杯盘就不够了?”
沈沉握着钟晚的手一顿,随即任他牵着自己绕到几个大箱子前,两人各选了一个藏了进去,又将盖子盖实了。
另一人道:“我哪知道!说是之前遇到风浪,不慎把几箱都摔碎了。现在程掌门要,都拿不出来,就向鹿船来取些。”
此次平江夜宴三只船,第一只名为“龟”,坐着的都是武林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第二只名为“鹤”,除了沈沉和明玄之外的掌门都荟萃于此;第三只名为“鹿”,里头是些朝气蓬勃的小辈。看他们的意思,是要借鹿船的杯盘碗碟一用。
两人骂骂咧咧地拿钥匙开了门,环顾一圈。粗嗓门的那人问:“喂,搬多少?”
另一人说:“多搬些,省得又叫掌门们不满意。”
钟晚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几秒后,他觉得身子腾空,竟是被当做“碗碟”,搬了起来。
那个汉子倒也力气不俗,把他抬到门口放下,抹了把汗道:“干他娘的,怎么这么沉!”
另一人道:“盘子上镶金镶玉的,能不沉吗?”说罢,将另一个箱子里的沈庄主也运了过来,放在钟晚的箱子旁边。
虽然十分不合时宜,但钟晚一想到沈沉冷着脸躺在箱子里任人搬动的模样,简直忍不住要捧腹大笑,无奈不得出声,只好十分痛苦地蜷缩着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