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问得巧妙,沈沅不疑有他,顺口答道:“我也不知道,说是要找一个人问些事。”
喜山狐疑地看了蒋初阳一眼,却见他依旧一副面如春风的慈蔼模样,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顺口一提,便也不再深究了。
蒋初阳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去知会一声沈庄主,也顺带着把从芝的话带到。就不麻烦几位小友跑一趟了。”
沈沅一想起他哥生气的样子还心有余悸,闻言简直求之不得:“蒋前辈,您可真好!”
蒋初阳笑着摸了摸几个小辈的头,又吩咐路过的天山弟子拿些糕饼小食来,才笑眯眯地走出了门。
身后沈沅和喜山乐水正在对着赤玉玫瑰糕上的雕花啧啧称赞,蒋初阳无声无息地将门关上,笑意收敛得干干净净,面色凝重而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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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儿吗?”钟晚敲了敲密道内的石壁,“上回蒋初阳就是拿鞭子抽的这里。”
沈沉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支牛皮软鞭递给他。
钟晚感叹道:“你们北斗山庄的信鸽可真好用,比人还灵光,说去找贺枚就去找贺枚,人小孩在山旮旯里头,也被挖出来给你找鞭子去了。”
“这些信鸽自小在山庄里,比普通鸽子有灵气些,能记得住不同人的模样气味。”沈沉向他解释,“但再多便记不住了,也就我、父亲、几位长辈,还有贺枚。”
钟晚拿着鞭子往地上抽了一鞭试手,同他说笑道:“那我以后多在你旁边站站,是不是它们连我也能认得?”
沈沉却说:“它们本来就认得你。否则我怎么托信鸽给你带信?只不过你没回罢了。”
“等等,等等,”钟晚让他打住,“你什么时候给我写过信?”
一片静默后,沈沉开口,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你……没收到?”
钟晚抬眼看着他,突然明白过来:“……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钟晚不回答他,只是轻声道:“归泊,对不起。我……等我回去,我会把你的信找出来好好看的。之前四年……对不起。”
“回去?”沈沉一字一句地问他,“你要回去,是回到哪里?回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去吗?还是回到我连跟着信鸽都没能找到你的地方去?钟时卿,你已经在这里了,还要去哪里?”
他声音不高,满腔怒火被压抑着,倒显得更惊心。钟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自知理亏,不敢看他的眼睛。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沉长舒了一口气,突然说:“抱歉。”
钟晚一愣:“你为什么要道歉?不应该我给你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