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初阳对这位活泼的沈家二公子颇有好感,此时见他们即将脱困,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想:“沈庄主也忒沉得住气,自家弟弟被困在这儿,仍然不慌不忙地躲着,刚刚窸窸窣窣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难不成这对兄弟表面兄友弟恭,实际形同陌路?不对,想这些无用,先找到程妙彤和离字本才是正事。”
他毕竟在心里揣测沈沉,便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一看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和时公子站得极近,一副若时公子是个坤泽便是拉拉手就能去拜天地的模样。他心里咯噔一下,却见两人同时面色一凛,紧接着沈沅处传来一声惊呼:“啊!”
蒋初阳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探头往外面看去。只见沈沅的锦囊早已被一根针斜斜穿过,打落在地,里面的药丸符箓法器四处滚散,有几个骨碌碌滚到了他们近处,蒋初阳定睛一瞧,顿时咋舌北斗山庄财大气粗。
沈沅身边果真是菩提禅院的弟子。那两个半大的小和尚穿着半旧的赤色袈裟,年纪不大,却看着很机灵,想必是他口中的“喜山”“乐水”无疑。
此时三人都如临大敌,朝着银针射来的方向望去。密道尽头不知何时站了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蒋初阳才刚看清她的轮廓,她身形微动,罗纱飘舞,已经前行了数十步。
那女子本来冲着沈沅一行人而去,离沈沅仅仅有几步之遥时,突然蛾眉微蹙。下一瞬,蒋初阳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女子的水红轻纱妖丽惑人,几乎从他鼻尖拂过。
他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便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那女人的手紧紧扣入他的肩胛,指甲尖长入肉。
“刚刚的暗器是你放的?”女子笑嘻嘻将他提出来看了一眼,随即索然无味地丢到一边,“不对,一定不是你这个中庸。我闻着像是一个年轻乾元……那么就是……”
她笑容满面,眼角的红色小花艳丽无比,刚刚从蒋初阳肩膀上拔出的右手五指上鲜血淋漓,已作爪状向躲得更深的两人抓去。
蒋初阳欲拔剑相助,却听见那女子痛呼了一声收回右手,五指指甲已经齐齐崩断。那位深藏不露的时公子收回挡在身前的剑鞘,叹息道:“程妙彤掌门这样美的柔荑,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程妙彤挑了挑眉,换作左手,生生将那乱石挖出一块。然而她只觉得眼前一晃,原本困在里头的两人已经翩然跃至密道正中。
钟晚笑道:“程妙彤,你看,我是不是刚刚那个放暗器的年轻乾元?”
程妙彤“哼”了一声:“你当我看不出来呢?你们是有两个人呀。”
她声音酥软入骨,就连和敌手说话,也带着一股子娇美:“刚刚我可是正正好对准那位小郎君的手的,是你们两个大男人以多欺少,先后放了两个暗器,才把我的蜂花针打偏。你们说说,还讲不讲道理啦?”
“确实有些不体面,”钟晚点了点头,“不过呢,我这个人,从来就不爱讲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