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板前,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拿着粉笔讲课,她突然觉得一切恍如隔世。
尽管教室里的灯光昏暗,她依然可以一眼就看到他。
那个男孩,身上依然带着他们初见时的那种干净,说话之间,举手投足很温柔。偶尔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扰乱课堂秩序,他也是微微皱眉,笑得很无奈,轻声呵斥。处走走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苏渭城了,笑得毫无顾忌,没有杂念,好像世间纷扰都与他无关。
苏渭城讲着课文,走到教室中间,讲到“草长莺飞二月天”的时候,看见了窗外的人。
脚下的步子停住了,眼神写满了错愕。手里的书本被风吹起翻了好几页,也没注意。
这一秒,真的很漫长。两个人就隔了四五步的距离,隔了一扇灰蒙蒙的窗子。
风吹乱了处走走的头发,她看着苏渭城,没有笑,也没有难堪。她发现,他们真的分开太久了,久到她已经不记得他们之间的零零碎碎,忘记了曾经的争吵和亏欠,只觉得好久不见。
处走走突然想起高中的时候读到顾城的句子,“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教室里的孩子喊苏渭城,“老师,老师!”
苏渭城才回过神,继续翻开课本,讲诗。
没过多久打了下课铃,孩子一涌而出,苏渭城收拾讲台上的书和笔。
处走走走进来,喊了他一声,“苏苏。”百感交集的,再也说不出什么。
就这一句,苏渭城几乎觉得他们好像才刚刚分开,就像以往无数次。
但定了定神,他收敛了慌乱,脸上不再显露过多的情绪,,“你来了。”
“我…我想来看看你,听说你在这里……”处走走一时间失了方寸,这样的苏渭城突然变得很陌生,明明刚刚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还在温柔地笑。
“我在这里很好。”苏渭城的语调好像一潭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处走走点头道。
“早点回去吧,还能赶得上末班车回省城。”苏渭城蹙了蹙眉,“这路很不好走,你一个女孩子在这也不太方便。”
“我……”处走走握紧了手,指甲掐到肉里,关节发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
“走吧,我送你走。”苏渭城抱着书,看着她,眼神似乎不容许她拒绝。原来以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也会变得这么铁面无情。他甚至一个字也不让她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多听,这样着急着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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